覃初雪没有立即回复曾荣,而是盯着曾荣思索起来。
镇远侯府,皇亲贵戚,百年勋贵;曾荣,乡下小妞,绣坊绣娘,如此云泥之别的两方会发生什么小过节?
她是这么想也是这么问出来的。
曾荣没有瞒她,把她和王家的过节学了一遍,先是无意中得罪王氏姐妹,接着是拒绝进王家做丫鬟,再是徐老夫人接到王老夫人的帖子,王家两位管事妈妈再次去绣坊找她,以及那个金锞子和那三个少年。
据阿梅转述,于韵青在曾荣进宫五天后,亲自带着几幅花样去王家请罪,并拿出了王家送曾荣的那枚金锞子。
王老夫人得知曾荣进宫做绣娘一开始还不太相信,或者说想不通。
徐家若是想派个棋子进宫完全有更好的安排,没必要去做女工,那出不了头。
可若说不是徐家的主意,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怎么会想到进宫?且还是去做什么女工?那能有什么出息?挣的不多不说,人也不自在,这一去,以后出来还怎么嫁个好人家?
难不成是为了避开他们王家?
还是说那丫头被人骗了,不清楚其中的利害?
可惜,王老夫人从于韵青嘴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于韵青只说是曾荣主动提出要去的,徐家出的保书,她也没法,毕竟锦绣坊的东家是徐家的二太太,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
这话王老夫人自然不信,可于韵青不说,她不能逼迫她。
再说了,不过就是一个乡下丫头,也不值得她去花费什么心思,更不值当为了这种人坏了王家的名声,因而,王老夫人放弃了追问于韵青。
那枚金锞子王家自是没要,随手赏给了于韵青,且王老夫人也没刁难于韵青,从于韵青带去的花样里挑了一幅,说是让于韵青看着安排一个绣娘即可。
这些话是阿梅昨晚告诉她的,也是这次探视于韵青托她转告的,之所以上个月没说是怕王老夫人那边有什么后续,如今两个月过去了,见王家那边没什么动静,于韵青这才松了口气。
而阿梅那几日见曾荣没黑没白地忙着这件常服,也不敢打扰她,直到昨晚交工了,这才告诉她。
“那三个少年里也有王家人?”覃初雪问。
“应该有吧?我不确定,后来单独来的那个是镇国公府的,是他自己报的家门,于掌柜猜那两人身份也不简单,而且一来就点明找我,不太正常。”曾荣不敢说自己认识王梵,没法解释得通。
“王家那位小姐多大了?”
“大的应该和我年龄相仿,小的也就八九岁吧?我不太清楚。”
“你就是因为这事进宫的?”覃初雪想起了曾荣生病那天晚上两人的谈话,曾荣说她有想护着的人,也有想躲开的人,彼时她还十分不解,能有什么人徐家还摆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