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心里有底了,他才离开工部,在街口囫囵吃了碗面,坐着轿子去了大丰街。
四公子说紧急,这会儿也不到歇觉时候,登门说政务,应是无妨。
轿子落下,李三揭敲门、进府。
不远处,一个小厮探头探脑,一溜烟跑了。
小厮跑进了一酒楼,进了雅间,冲首座之人禀道:“小的跟着李大人,他去四公子府上了。”
首座之人正是朱钰。
闻言,手中酒盏被他按在桌上,神情紧绷。
下午离开御书房,朱钰就使人盯着朱桓和霍以骁,这两人果不其然就去了工部,这让朱钰越发焦虑。
他不喜欢霍以骁,却也不得不承认,霍以骁鼻子灵。
闵郝那样的老油条都被霍以骁逮住了,谁知道霍以骁会不会……
朱桓和霍以骁在工部没有待很久,可现在,李三揭去找霍以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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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钰一口饮了酒,瓮声瓮气道:“去请方启川,带他去老地方。”
方启川养了一个冬天的猫了,总不能是白养的吧?
依旧是马车、轿子换着来,方启川被领到朱钰跟前时,还是分辨不出身处何方。
他也浑然不在意朱钰这么不信任他的举动,脸上堆着笑,与朱钰请安。
朱钰问道:“大人府里那两只猫,长得还精神吗?”
“精神极了,刚抱回来时才这么大,现在,已经这么大了,”方启川一面说、一面比划,“养幼猫就是这点儿好,它得长身子,一月又一月的变化,能请定安侯府那两位姑娘一月又一月地做衣裳。
只可惜,近来侯府事情多,递了帖子去了,她们拒了,说是等过些时日。”
说的是猫,却也不是猫。
方启川前回就在朱钰、柳宗全跟前,留下了一个靠养猫接近侯府、尤其是温宴与霍以骁的印象,朱钰此时问猫,当然是问,他的“讨好之路”走得怎么样了。
“还算过得去,”方启川又道,“下官厚着脸,千步廊遇见四公子时,好几次上去夸他妻姨手艺好,又给侯府姑娘引见了些养猫养狗的客人,这也是没办法,殿下您前回说得是,下官自己把路走窄了,为求四公子高抬贵手,可不得小心些。”
朱钰睨了他一眼。
方启川心领神会:“光下官自己小心,用处有限,最重要的是,得殿下您护着下官。”
朱钰嘲弄地笑了声:“霍以骁在查狄察那案子。”
方启川忙不迭点头,表示自己听说了。
“今儿御书房里,他说要从工部入手,查当初运送沿途状况,”朱钰道,“李三揭本就与温家相熟,霍以骁问什么,自是答什么。”
方启川对此也不意外。
李三揭现在名满京师,是个读书人就争着读他的文章。
诚然,那篇文章极其出色,方启川也品读分析了一番,可能有如此关注,全因温辞的东风。
这也让方启川更加坚定,自己选择投到四公子跟前是明智之举。
哪怕他无法像李三揭一样扶摇直上,但总不至于像阮孟骋似的,被朱钰舍弃,死得不明不白。
哦,是了。
还有一个没有死明白的,正是四公子在调查的狄察。
方启川压低了声音,问道:“殿下是想知道,四公子具体查得如何了?”
朱钰笑道:“方大人真是聪明人,说话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