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莫论人非,自己不是那宋北云的亲眷,有些话不可说,所以黄安维只是笑了几声,便不再搭话,二人便一人一盏灯备战到了深夜。
这一夜黄安维睡得很安稳,只是没想到这一觉醒来就听到了公主有召的消息。
这事可是把他给吓懵了,他是个什么身份啊?说破大天不就是个见了县丞都要卑躬屈膝的落第秀才,一辈子接触到的最高官员就是宋北云了,这冷不丁就蹦出来个公主?而且还是大宋最有盛名的瑞宝公主,这个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宋公主,那就是活脱脱高不可攀的存在啊。
这样的人叫自己过去面见,这……
但人家公主殿下已经召了,自己总不能不去吧,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那两个过来传唤他的侍卫走了。
反倒是玉生端着喝粥的碗看着黄安维离开,他哪里还不知道这人是被叫去干什么的呢,定然是俏俏昨夜回去给他宣传了一波,以公主还有那左姓女子的秉性,她们没有亲自来抓人便已经是顾及颜面了。
到了公主府的外塘,黄安维垂手立在堂前等待着公主殿下到来,而不多一会儿,一个绿衣华服女子走了出来,他抬眼瞄了一下,但这一眼那是相当的惊艳,不过他可是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人,知道什么是自己该看的什么是自己不该看的,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立刻垂下了眼睑继续站在了那里不做声响。
“拜见公主殿下。”黄安维在瑞宝入座之后连忙拱手:“公主殿下金安万福。”
“来人,赐座。”
金铃儿清冷的声音传来,接着侍女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了黄安维的身后让他坐了下来。
他惴惴不安的坐在那里,就听公主继续说道:“你便是那从祁门县来赶考的书生黄安维?”
“正是草民?”黄安维连忙起身拱手:“不知公主殿下传唤是为何事?”
“本宫倒是听说你那边有些趣事发生,你倒是说来听听。”
而她正说话间,一个穿得邋里邋遢的美貌女子走了上来,推搡了一下金铃儿:“你又偷我牙粉了吧?给我拿出来。”
金铃儿一阵尴尬,连忙朝下头的黄安维努了努嘴,旁边那女子一见有外人,嗷的一声就蹦跳着跑了,没过一会儿一个绝代佳人便从后头走了出来,坐在了旁边,静静旁听。
黄安维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敢问,于是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正襟危坐在那眼观鼻鼻观心心通达四海。
“黄安维。”
公主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将祁门县的事细细道来与我听听。”
黄安维默默的吞了口唾沫,着实是有些紧张了,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公主,却发现昨日那个咋呼的女孩子正在旁边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瞧着。
这一下黄安维顿时明白了,不过心中却也是心惊肉跳。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显然是不对劲的,公主没有道理去了解一个县官,不管他多传奇,作为一个公主来说并不会这般主动的询问。
而现在她实际上是这么干了,那么黄安维心中立刻有了个定论,这公主殿下对宋大人……
不管她现在脸上表现得多淡然,但如果真的淡然的话怎的也不会让人大清晨雾气都未散尽就派人把他给叫来。
而从昨日那女孩的身份和现在的表现来看……
妈呀!宋大人高,实在是高啊,这明摆着是将大宋第一公主给办了呀……不一定是办了,但两人定然是有些事情的,而且着事情不干净。
此刻黄安维脑子飞速的运转着,片刻之后他仰起头说道:“这祁门县本就是个交通要道,通衢之地。往日数十年都相安无事、风平浪静,但直到有个新来的县令……”
他迅速的切入主题调整状态,用最好的状态来把这段故事叙述给了公主殿下听。
如果说昨日他是炫技,那今日就是妥妥认真了,他坐在那手中一柄白纸扇上下翻飞,明明仅仅一人却让人仿佛看到那夜战八方和那公堂之争,就连迷迷糊糊的左柔都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瞪大了眼睛认真的听了起来。
“左右喊杀声哇啦啦啦传来,那贼子……”
听到夜闯县衙时,金铃儿和左柔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心思就如昨天俏俏一般,随着他的声音起伏而起伏。
“就见宋大人手起刀落,大声斥曰‘你不知悔改不明事理,意图杀害朝廷命官、挟裹山贼冲击县衙,视同谋反罪无可赦,当场击毙以儆效尤。’”黄安维用扇子模拟出宋北云杀人的姿态:“尔等贼子,我便是豁出去这官服也定不能让你等为祸人间!”
“好!”左柔大力的拍手,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一枚珍珠扔到黄安维怀中:“赏你的!”
金铃儿不满的横了她一眼,然后对黄安维说:“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