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把已经睡熟的孩子放到佛宝奴手上,轻轻一撩长衫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不睡?”
“你带着我耶律家的太子不知所踪,我能睡得着?”佛宝奴将协议合同扔在了桌上:“我问你,为何与西域诸国切定盟约时,我辽国都不在主位之上?是我辽国打不动仗了还是辽皇提不动刀了?”
“跟我说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发兵打长安啊。”宋北云拍了拍长衫下摆上的灰:“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个头大的才能站在最前排,你还以为你辽国是十年前的辽国?”
佛宝奴翻起眼皮盯着宋北云:“辽国将来是你儿子的,宋国将来与你有何关系?”
宋北云垂下眼皮:“我能保我儿子一世无忧,至于宋国与我有何关系嘛,其实没什么关系。但男人有点家国情怀不是坏事,我不想史书中将来记下一笔辽圣宗生父为叛徒。到你我这个级别了,权力金钱还看不穿吗?你要是还想要名垂千古而不是遗臭万年,最后就别玩这一套。”
佛宝奴抿着嘴:“那我要辽国商贸再加三成。”
“可以加,但你辽国得拿出可以承载这三成的实力来。”宋北云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不是说你嘴上说能拿出来就拿出来的,你看看里头的内容,丝绸之路是商路,商路不讲私情,你的核心竞争力在哪里?”
“那你为何不将工坊技术转移来辽国?”佛宝奴逼问道:“若是你转移一些,哪怕五成也好。”
宋北云起身,将孩子从佛宝奴手中接下:“我现在很累,带着三个宝贝看烟花,腰都快断了,我现在要洗漱一下歇息了,你要问么,要么进屋来问,要么明天再问。”
“明天问也可以。”佛宝奴将桌上的副本合同装回袋子中,跟着宋北云走去:“我要在上面。”
一夜下来,宋北云觉得自己迟早是要死在这娘们手里的,毕竟是马背上长大的人啊,耐力是真的太好了……
等早起时,佛宝奴早就出门了,她这次可不是以产妇身份过来坐月子的,她正儿八经是用大辽皇帝陛下的身份参与这次经贸洽谈的,所以要是真让人发现了大辽皇帝从大宋公主的家中走出来,麻烦可大了。
“钢蛋不要欺负弟弟。”
刚走到堂前就听见金铃儿在教育儿子,而面前的摇篮里则躺着正跟哥哥玩闹的铁蛋。
“早。”
“知道起了啊,阅兵还有半个时辰开始了。”金铃儿拿着小碗在给铁蛋喂奶糊糊,刚断奶的小家伙显然不爱吃,小小眉头皱得死死的。
宋北云走上前想亲金铃儿,但却被她推开到一边:“走开,一身陛下味。”
陛下味已经成为了一种专属代名词,因为佛宝奴的身上是有天然甜香味的,随着生了孩子之后这股味道变得越来越甜,甚至带着奶香味,所以陛下味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宋北云会和佛宝奴传出不干不净的绯闻的原因,毕竟天底下也就是宋北云一个人,三天两头身上带着一股子陛下味到处闲逛。
被金铃儿赶走,宋北云也没法子多停留了,只好赶紧洗漱然后穿上衣裳就朝朱雀广场那边走去,路上的时候还顺便买了份面条三两口吃下之后才来到宋国仪仗那边。
阅兵的观礼台本就是开放型,中间搭建了有主观礼台,上头都是一些宋辽的重臣名士之类,两边则是副观礼台,上头坐着的都是各国的使者。
本来宋北云今日还有一个花车巡游的环节,由他来代替宋辽皇帝检阅两国的军队。
虽说不成体统吧,但大家心照不宣嘛,一个拿过辽国皇帝虎符的人,检阅一下又怎么了嘛。
但佛宝奴来了之后,计划就改变了,花车巡游便成了正儿八经的巡游,花车上本来宋北云骚包的位置也变成了宋辽两国皇帝的巨幅画像……
甚至于在观礼台上的位置也有了变化,本来是宋北云坐在正中间,两国皇帝的“牌位”挂在他左右两边的,但现在辽国皇帝来了,他只好往旁边坐了坐,让赵性的牌位和佛宝奴坐在中间。
当然,致词还是他致词,因为佛宝奴能说出来个锤子,她啥也不懂的,到时候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笑话呢。
观礼台陆续开始上人了,今日虽然不太暖和,但好在阳光正好,倒也不觉寒冷。
佛宝奴首先以皇帝身份登上观礼台,然后便由专人将赵性的牌位搬了上去放在了佛宝奴身边,接着便是宋北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