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冷哼所有人都赶快转过头来,子龙现在是他们心目中的大恩人,子龙说的话,几乎就是圣旨,谁敢提出异议这么大胆?
“小贾,早说什么了?你非要使你那牛脾气么?”
一名曾是奴隶的代表,轻轻捅了捅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年轻人满脸不屑,连看都不看子龙一眼,将刚有些绒绒胡须的下巴,指向了屋顶。
子龙细眼瞧来,这人肤色黝黑,身材干瘦,一双手上满是老茧,看来也是个受了不少苦的人。
虽然他的态度十分傲娇,但子龙却不由对他产生了兴趣,看在场的人里,原本伏牛寨的代表他都认识,那么此人很可能就是原本奴隶的代表了。
想着,就笑道:“不知这位兄台,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您想指正下么?”
却说这小贾平日就是个犟脾气,说起话来文邹邹的,总是对谁的话都要辩上一番,就连原本同为奴隶的同伴也看他不甚顺眼。
现在听子龙挑起话头,二话不说,就长身而起,刚要说话,却别身边的同伴一把拉得又坐了下来。
子龙“恩”地一声,瞪了那同伴一眼,同伴看见子龙眼神,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老爷啊,我们无意冒犯,您现在在我们心中就是活神仙啊,不是我们愿意要来的,是大家都怕您,非要让我二人来的……”
这人话说的乱七八糟,没头没尾的,让子龙一阵皱眉,听了那人半晌哭诉,这才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这奴隶们被欺压久了,听闻这里的山地都是子龙的,下意识就把子龙当成了新主人,心中不免有些惶惶不安。
谁都知道,要是一句话不对,惹得新主人发怒,小命立即不保,于是一听要选两人做什么代表,去说什么重要的事儿,所有人都退缩了。
一番你推我托,最后选出了两人,便是这小贾和说话之人。
这磕头说话之人,平日里就唯唯诺诺,不仅连私兵权贵主人不敢惹,连原本的奴隶同伴都不敢惹,可谓奴性已然入骨三分了。
另一人小贾,却恰好相反,这么久了不光奴隶同伴了,就连那些权贵主人他都敢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于是这二人一个是不敢违逆众同伴的意思,一个是不信这个邪,偏要见识见识所谓新主人有多蛮横,便来到了议事厅。
子龙听了这磕头求饶之人的话,心里不禁对那个小贾高看了一眼,挥挥手止住了那人话头,却听那小贾又是一声冷哼!
“小贾是吧?你且放心,我并非什么新主,只是大家的小兄弟而已,有话但说无妨,不必拘谨。”
小贾瞥了一眼子龙,又是一声冷哼,这下子龙倒没生气,反把其他代表惹怒了,尤其惹怒了牛一郎。
牛一郎身上的伤渐渐好转,但毒却仍然未解,子龙不仅解了伏牛寨之困,还一举让他们得到了****,变成了普通平民。
虽然在子龙看来,这不过是费连勃利用自己,顺带附送的条件,但在牛一郎看来,这就是天大的恩德。
他自己且不说,就算做一辈子躲躲藏藏的匪寇也无所谓,但是这整寨的孩子们,却没了同样的负担,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了。
这两百个奴隶,若不是子龙大义,他们就算不命丧于此,也得继续回去整日受人欺凌,被人驱使。
可得了人家的恩惠,还敢如此对子龙不敬,简直就是恩将仇报,狼心狗肺。
“这位兄弟,子龙兄弟说了,有话便讲,若再让我听到你一声哼,小心一郎手重,我老牛可没子龙那么大的度量,哼!”
牛一郎也是个火爆脾气,现在受了子龙大恩,早已将子龙看成命中贵人,对贵人不敬便是对他不敬,这是牛一郎认准了的事儿。
可是,他这一发火,小贾反倒更加不屑一顾了,要动武么?烂命一条,还怕更烂么?
其实小贾的意思,众人并不了解。
第一声哼,哼的是子龙异想天开,在这茫茫草原,蛮族一生游牧,又哪会什么种植谷物,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第二声哼,却是哼的那个同伴,大家都是一般模样的人,何以对谁都要这副懦弱样子,没一点汉子该有的气魄。
第三声哼,仍是哼的子龙,道貌岸然的人见多了,他早学会了不信任,看子龙的样子,就知道他说得好听而已。
如今牛一郎挑了话头,他小贾的脾气也是一点就燃,站起来一抖褂子。
“试问这里有谁又会种什么谷物呢?是劫掠为生的匪寇,还是这帮奴隶?就算奴隶中有些曾经的老农,可他们又有谁在这个地方种过什么?”
说完扫视了下心虚的众人,嘿然笑道:“一帮说梦的痴人,就算能种了,会种了,你们最后又能换来几顿饱饭?还不都得被这道貌岸然的小子给掠夺了去?”
却见原本伏牛寨中几人站起身来,怒目而视,小贾嗤之以鼻,看了看仍微微笑着的子龙,心里有些疑惑,怎地被自己戳穿了真面目,他却丝毫不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