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会变戏法,难怪有贵人要找你。”二妹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平空生钱呢,这本事简直就是不用愁吃喝了,有些渴望,渴望大郎能把这本事教他,却又不敢提起,万一贵人真的是冲这本事来的,那自己不是找死么?
憨人其实真的不笨,只是一根筋罢了。
“多变几个,多变几个,等到了镇上,某家知道一家店前几天刚进了饴糖的,应该没卖完。”四文钱能买多少饴糖?顶了天的也就两三口。
大郎哪变得出来?这四文钱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当了,别小看四文钱,可以买到一斗黍呢,村里有些人家,有时候连四文钱都掏不出来。
“先回答问题。”大郎当然不敢变,敢也变不出来呀,这四文钱,他都是藏在鞋底,一只鞋藏两个刚好,也亏得他的鞋是村里几个婶子给他缝的厚底鞋,他用刀将后跟侧面切开了一个口子,刚好藏钱,再切,那鞋就该废了,切不得。
“第一个问题,你们从哪来?”
“安州。”这又有啥好考虑的,张嘴就来。
“偷鸡贼叫什么名字?”大郎倒是知道安州治地就是安陆,这倒好理解,离着常山也不算太远,常山本就是属于安州属地。
“偷鸡贼?”这下二妹就不知道问的啥了,挠着头想半天,“城里关了好多偷鸡贼呢,你说的是哪个?我回去帮你问问。”打听下牢里抓着的小贼名字倒也不难,凭着他府兵的身份,牢头还是得卖三分面子的。
“我是说你们队长,他又贼,又瘦,就像个饿死鬼一般,他脸上的伤保准就是偷鸡的时候被人砍的。”大郎撇了撇嘴。
“胡说,队长的伤是为了救俺才落下的,要不是为了救俺,队长就没伤,就是个俊哥儿,有好多娘子想着哩。”二妹一听是一双小眼突地睁得老大,如同牛眼一般的盯着大郎,“你不能这么埋汰队长。”
如果真是俊哥儿一个,又是一队队长,管着百来号人,那真的是有不少娘子想的,大郎却是不信,就那瘦脸,能俊到哪去?不过也犯不着和二妹这个憨人争辩,敢忙道:“是俊哥儿,是俊哥儿,那他叫啥名?”
“怎么?想打听了某家的名字,以后好报仇?”却是偷鸡贼转过来了,正好听到后面的话,当然也听到了大郎叫他偷鸡贼,心下恼怒,可既然要大度,那就只能是不在意了。
“若是贵人真的找的是你小子,你感激某家都来不及呢,还想报仇?没有某家带了你出山,你啥时候能见到贵人?再说了,即便你不是贵人要的,那某家带你出来,瞧一瞧花花世界,莺歌燕舞,一文钱也不花你的,你倒是赚到了。”不管怎么着,绝对是不能说出那些不是的不是被卖到勾栏当龟奴,就是被卖给富贵人家当家奴了的。
不过,就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是卖给人当家奴,只要小心得当,勤快些,却也必定好过那偏僻的小村子过一生吧?但这小子,有股子的机灵劲,若真不是,就留在身边当个亲兵也不错,当然队长是没资格有亲兵的,可谁说自己就一定会在队长的位置上不动的?再上去可就是正儿八经的流内官了,可不是现在的流外身份。
“谁稀罕?我自己有脚,不需你带!”大郎越来越不怕他,顶起嘴来也是麻溜麻溜的。
“哦?你自己去?就你这几文钱能过几日?你当城里都如这山中,满山遍野都能找到吃的?城里可是找不到吃的,要有也早被别个捷足先登了,轮得到你?啥都要花费,不说别的,就说你吃饭,一餐吃一个胡饼怕是不够吧,得俩,一个一文,你这几文钱,一天就吃光了,往后呢?去哪找吃的?还有穿,还有住,这些都是要花钱的。”偷鸡贼这回不恼了,笑眯眯的,好么,小子,总算知道你真的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了,那以后想要哄你还不容易?
“我可以去瞧瞧就回,又不住。”大郎没了底气,赵大赵二他们可真说过这话,城里是好,可啥都要钱,还贼贵贼贵的。
“也不吃?”偷鸡贼笑笑,“记住了,某家姓郭名达仲,外号锦腹蛇的便是,若你记不住某家的名字,只要到安州府,随便找个军营说找锦腹蛇便可找到某家。”还是很自豪的,这外号就是他多年来摸营往往都能得功而回的明证,蛇,可不就是善于潜伏的么。
“果真是毒人一个。”大郎嘀咕着,又抛出问题,“贵人是谁?”问憨二妹不知道,那这偷鸡贼总该知道罢?
“贵人么?从京城来,皇家的。某家只能告诉你这些。怎么?还想砟了二妹的胳膊不成?”郭仲达自是知道大郎只是吓唬二妹,却反过来拿了这句话来取消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