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将麻线当着众人的面穿过芦杆,两端都露了出来,扯一端,另一端跟着动,显然麻线是一整根的。
芦杆对折后,大郎又整理了下麻线,确保麻线的两端都露出来以便大家瞧得清楚,然后左手握着对折了的麻线,对小丫头说:“若是我从这队折处将这芦杆剪断了,你猜那麻线会不会断?”
“那肯定是会断。”小丫头回答的斩钉截铁,但马上又犹豫了,“能不能让奴奴先扯看看,是不是一整根,说不定刚对折的时候,哥哥已经把它剪断了。”
大郎笑着示意小丫头试试,小丫头伸出手,扯了扯其中一端,扯长了,另一端就缩了回去,这才点点头:“线还是没断的,那剪下去就一定断了。”一副小大人的笃定模样,“若是哥哥不能变出新花样来,奴奴可不依,就让大花来啄你,大花啄人可疼了,但大花丛不啄奴奴。”说完,很是得意。
“瞧好了。”大郎一剪刀下去,就见咯嚓一声轻响,剪刀确实锋利,一下就把芦杆剪断了。然后将两根断了的芦杆并排的放在左手中,用拇指按住给小丫头看。
“线断了。”小丫头瞧了瞧,有些高兴,“那你得把线再变回来,奴奴就认为哥哥厉害。”
“这有何难?”大郎哈哈一笑,将两根芦杆接在一起,握在掌心里,吹了口气,然后双手一扯,把线给绷紧了,就见那两段被剪断的芦杆晃晃悠悠的在穿在线上打着转,线还是原来那么长,显然被接上了。
“呀!”小丫头震惊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看完整的麻线,又看看断了的两截芦杆,再瞧瞧大郎的嘴巴,“要是哥哥早几天来就好了,前天隔壁婆婆家的牛摔折了腿,婆婆伤心得都哭了一整天了,要是哥哥在,只要吹一口气,把牛腿给吹好了,婆婆就不会伤心了。”
“哥哥哪有那么厉害。”大郎汗颜了,见小丫头说起隔壁的婆婆伤心,她自己的脸上也挂满了委屈,显然是见不得人伤心的善良丫头,心中不忍,便道,“囡囡去找芦杆来,哥哥教你如何变这法术。”
“真的?”
“真的。”大狼点点头,“若骗了囡囡,就让我以后找不到媳妇。”
小丫头兴高采烈的去抽了一根芦杆来,大郎一步一步的教她如何裁剪,又教她如何的动作和掩饰,小丫头很是聪慧,一次就学会了,最后又抽了根芦杆,一蹦一跳的跑到后堂去了,说是要变给她阿爹和阿娘看。
“小神仙,您这法术凡人也能学得?”三子搓着手,腆着脸问,那脸上的神情,就仿佛大郎是个学问高深的老夫子或是地位隆高的相公一般,带着千万分的小心。
“怎么?你也想学?”大郎斜着眼看他,嘿嘿直乐,心里颇有些成就感。以往。在火原村里,大郎就是靠的这些不知道怎么就从自己的脑海里蹦出来的小把戏把那些孩子们唬得一楞一楞的,当着悠哉游哉的孩子王。但那毕竟是唬唬小孩子,在大郎心里,总觉得自己不该是和那些光着腚玩泥巴的小屁孩们一路的,但没法呀,虽然村民们对大郎是尊敬有加,可依旧认为他是个孩子,甚至还有那心头火上来了的夫妻,都敢不怎么避开他就在野地里嘿咻起来,这让他情何已堪?
“就怕小神仙不舍得教。”三子见有戏,喜欢得不得了,连忙手伸到怀里,三把两把的掏出许多东西来,“因着这次是在塞内任务,不能如到塞外杀胡人一般的有收获,某本以为是个轻闲差使,便打算着给婆娘买几个白胡使女回来使唤,带了些东西来,都在这了,不算那珠子,小神仙若有喜欢的,尽管挑去,即便是全拿去也不打紧的。”
“哦,还惦记着我记仇呐?”大郎嘿嘿一乐,“你那点小心思,谁个没瞧出来?你既然要学,便教你就是,这小把戏,说穿了也就不值一钱,只不过切记,不可多传,知道的人少了,这才有趣。”经过几天的相处,大郎早已经把原先的芥蒂丢开了,本来还是小孩子么,哪会有多少的隔夜仇?连郭仲达砍杀赵大的仇都差不多忘了,况且这点小怨?
说教就教,大等到大郎将准备好的芦杆放到三子的手里,三子就着灯火细细一瞧,恍然大悟:“却原来是这么简单,这以后若要是伤了,或是老了,某光凭这个就可以去卖杂耍了。”
原来那芦杆中间却是先剖了一条缝,对折的时候,中间的麻线早就经过细缝扯了出来,剪刀剪断的那截芦杆内却是没线的,所以,线其实没剪断,至于后来的合并起来,吹一口气,都是唬人的。
一众兵士在这学得不亦乐乎,直到店家打招呼,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月上中天,街上来往的人都几乎没了。
“哚!”突然屋顶传来一声轻响,三子马上跳将起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