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收了不少的财物,郭仲达等人的出手也就阔绰了起来,京畿又不比得白水,可以拿出军队的威风来,在京畿,还是得低调点的好,百多号人住客栈就不现实了,难不成还如同白水一般,让先住进的客人给自家腾出地方来?就算店家愿意配合,郭仲达自己也是不干的,谁敢保证住店的人里,就没那么一两个来头大的呢?
所以就干脆租用了一个大院,渭南有很多大户人家都有多建庭院,专门租给往来的商户屯货用,院落里什么柴房炉灶桌椅床凳是一应俱全,有的大商队也是有百来号人的,因而适合整个锦腹蛇都住进去的院落也不难找。
一间正院,就是大郎、廿八郭仲达等军头住了,两间偏院,军士就分了两拨,正好一左一右的将正院拱卫着,码头上发生的一幕,让郭仲达终究是有些不大放心,蓝田王可是出了名的眦睚必报的主,明面上或许不敢乱来,就是明面上乱来锦腹蛇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
怕的就是暗中使坏,这已经入秋,天干物燥的,各地都多有走水的事情发生,所以还是小心点的为好。可别自己终年玩火,最后反而折在了火里,那可就是耻辱了。
至于铁卫,也没亏待他,将他提出了囚笼,放在了柴房里,说是柴房,可郭仲达的屋里有的家什也都有,就是面积小了点而已,谁让他是俘虏呢?用郭仲达的话来说,那就是铁卫虽然这次做得不地道,但终究是有功于大唐的。
只不过被敲脱了的关节,也没让接上,这家伙一路默不作声的,谁也不敢肯定把他关节接上了后会不会暴起伤人,这可是个猛人呢。
“其实呢,这块葛布原本是玄色的,其质地远非寻常麻布或那些富贵人家所用的葛布能比,把你抱了回来后,我就用了灶膛灰处理了下,所以你现在摸起来粗粗的,颜色也不对,字也被盖住了大半,当日便猜大郎你是非富即贵的,而玄色,却是极尊贵之人才能用得,故而阿大一直跟你和村里人说你是光腚被丢在山上的,可别怨阿大没告诉你实情。”房内,终于歇息了下来的廿八耐不住大郎三言两语的诳出了实情。
“不止吧?”大郎不信。
“老村长也是知道的,不然你真以为就靠你那点小聪明,就能得了村里人尊敬?顶多夸你聪慧而已。而且一直没给你取名取姓,便也是因为如此。”
“而已?”
“你说是蓝田王吧?他只是个郡王,不算真正的王,且封地还只是一县,他可没资格穿玄色衣裳。所以,就而已了。”廿八抬手捻了捻并不存在的胡子,“能穿玄衣裳的,至少也是王,你的襁褓玄色,所以,阿大认为你的出生绝对要比那所谓蓝田王尊贵得多。”
“那可不一定。”大郎撇了撇嘴,“朝服才有分色,普通百姓不也有穿玄衣的?阿大你可别闹个大乌龙,等到时候那蓝田王抓了你的痒处,直接把我们父子俩往死了整。”不过心里倒是挺希望廿八说的是真的,不是说了么,这葛布可比普通葛布精致多了,一般人哪舍得用这种好布来给婴儿做襁褓?
“你怕吗?”廿八反问。
“不怕。大不了就如阿大说的,咱回到火原村去,我再搞几个机关,就可以真做到去多少人都是叫他们有去无回,反正火原周边大着呢,要啥有啥。就是盐,也有盐咸子替代,怕个球。”
父子俩正在谈话,屋外三子就叫开了:“小神仙,小神仙。”
大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剩下不知道的,大郎瞧廿八的神情,也是不知,自然就不再问下去,他可是瞧出来了,廿八此刻的心情就如同那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原因当然是因为自己眼看就可能解开身世之迷,担心以后自己和他不亲了。
安慰是没用的,只能是以后用行动来证明了。
正好三子在叫,就赶紧的借机开溜:“怎么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