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连串的风波,后面连着几日再无事端,走走停停很快到了汨阳河,这条河与宁安河并称祁国两大江河,横贯祁国国境东西两端,宁安河在南,汨阳河在北,直达京城一百里外的汨安城。
白平子租了两条大船在这里等着,这两条大船从白家决定回京省亲起就开始准备,船内装饰一新,打理得十分舒适。
白家的车马则暂时交给附近一家相熟的车马行照料打点,只带了白茯苓那辆专用马车上船,改行水路往京师而去。
那家车马行的主人也是从白家赎身出去的,对着白家三口子开口闭口都是恩公,声言替白家办事一文钱也不能收,白茯苓指使白平子几乎是强迫地才让他收下了托管车马的费用。
白平子回来很哀怨地诉苦道:“小姐,我是去给他送钱的,他却拿我当仇人看,这是什么道理?!其实如果不是小姐当年救了他一家,他们现在早剩下几根骨头了,哪能当老板又抱孙子,他不收小姐的钱也是应该的,何必非要拒绝人家一番心意。”
白茯苓懒洋洋地伸手摸着小狸花身上顺滑的皮毛,道:“他们没欠我什么的,他们一家四口几年前从白家赎身出去,花了足足三千两银子呢。做人要知足,不要老把恩情什么的挂在嘴边,免得惹人厌!”
白平子冷哼道:“他们命都是小姐救的,谁敢这么忘恩负义?!”
白茯苓斜了他一眼,这就是差别,这就是代沟!反正说不明白的,还不如别说,何况多几个这样死心眼的家伙,对她拐卖人口的事业只有好处!
白平子忽然想起一事:“听说济困堂的四长老曾经提出要收小姐为徒?”
“是啊!不过我拒绝了。”
白平子摇头叹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是多好的机缘,别人求都求不到,小姐为何要拒绝呢?”
“有多好?你不是说我会早夭吗?那还花时间去练什么武功?有时间多享享福是正经!”白茯苓发现可以在一个人面前如此大方地说出自己的秘密,实在是件不错的事。
白平子一听这话,脸就垮了下来,苦笑道:“我胡言乱语,小姐你可别放在心上,让老爷夫人听见了,我可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吧!就算我长命百岁,也还是留着享福比较好,武功什么的,你们练好了就行。”难得这儿不用上学考试,爹娘对她也只有过度溺爱没有过高期待,她还跑去自己折腾自己学些什么完全没有兴趣的武功,这不是脑残自虐是什么?!
要打架,招呼一声叫白家护卫一起上去群殴就好,看谁不顺眼就把他打成猪头,还用自己动手吗?!有打手的感觉是多么美妙啊,所以她这次出门还是带了大批打手同行,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打发了白平子,轮到白果闪闪缩缩摸进船舱,白茯苓毫不留情地耻笑道:“看你这鬼祟的模样还以为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白果气呼呼走过来一手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愤愤不平道:“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老爷夫人多厉害精明的人,偏你要我瞒着他们去跟济困堂的人打交道,我容易吗?”
白茯苓笑眯眯倒了杯茶递给她,安抚一下担惊受怕、压力很大的可怜同伙,然后自去看信。
那日白丑给岳老四的盒子里装了五千两银票,白茯苓回头让人打探一番,知道离岳老四的任务还差一万多两,于是吩咐白果私下里想办法联系岳老四,承诺只要替她送来活的鬼面蛊蛊母,就奉上价值二万两的衣物粮食。
今日终于得到了岳老四的回信,只说会尽力,但没有一口承诺必然会办成……看来这魔教确实很不好对付,连济困堂这样有资历有人脉的超级大帮派也没有太大把握。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跟岳老四把要钱的条件说清楚了,他要办不到,也没脸继续来纠缠他们。
这一路顺风顺水,终于赶在十月中到达汨安城下,白平子提前通知了在城里白家分号的人准备接待事宜,早有马车等在岸上,一行人弃船登岸,住进城外的一处庄园。
这个庄园也是白家的产业,占地甚大不过外表看来却似普通的乡绅宅院,十分低调朴实——白家只要离开北关城一带,大部分产业与生意都不会挂白家的名号,因此也只有白家真正管事的部分人,才知道白家真正的家底有多厚。
白茯苓才到庄园不久,就收到了海浮石的邀约,信是通过济困堂的渠道传到白果手上的,白果听闻这个消息,八卦之火就不可抑制地红红燃烧起来——英俊潇洒的武林盟主传书邀约美人相会,用膝盖想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相比之下,白茯苓却淡定得多,她对海浮石的印象都有点模糊了,不过帅哥嘛,她还是很愿意会一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