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小祢不知从何处去了一罐油泼洒在皇后的身上榻上,微笑道:“悦妃就是被你下药害死的,对不对?家母常说,我这阿姨虽然软弱没用,可始终是甘家的人,容不得别人下手害她,你既然做了,便不得好死。可惜时间紧迫,要对你行我教大刑需要花点时间,说不得,就只能从简了。动弹不得看着自己被火烧死,也算是个有趣的死法。你应该高兴,如果不是皇上他怕丢脸,要我先来把你杀了,你想想落到毛贵妃手上你是什么下场?”
“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杀我……不要!”皇后真的怕了,嘶声尖叫起来。
小祢不为所动,把罐子里剩余的油泼洒在殿里其余几个宫女太监身上,然后举起油灯轻快地点燃房内的帘子帐幕等物,回头向着皇后那张因恐惧剧痛而扭曲的脸庞,一字一字道:“毛贵妃造反逼宫,皇后贞烈,不愿受辱,遂率同一众宫人自.焚于宁仪宫。”
围在宁仪宫外的侍卫看见里面忽然火光冲天,领头的侍卫慌了,连忙派人撞门,要冲进去救火。皇后的人知机甚早,宁仪宫的大门早就被人从里面闩紧,作为皇后居住的宫殿,宁仪宫不但院墙更高,连门户也是十足十的真材实料,待侍卫们手忙脚乱将门撞开冲进去时,宁仪宫皇后的寝殿已经化作一片火海。
侍卫头领怕皇后趁乱逃脱,一边派人救火,一边依然严守各处出入口,可惜架不住火势猛烈,最终只得退到宫墙之外。混乱之中,无人察觉一个小小的身影鬼魅一般自宫墙高处无声无息飘落到不远处的花丛之后,转眼没了踪影。
宁仪宫起火,附近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围困怡斓宫的侍卫们,怕火势蔓延过来,于是几个头目商议过了,决定冲进去将白家母女先行押去别处暂避。
他们都是毛贵妃的亲信,知道今日毛贵妃本就打算要把皇后整死,可白家母女是要留为人质的,大皇子亲自吩咐过,如非必要,不得冒犯更不能伤了她们一根头发。
怡斓宫内的木佩兰也看到宁仪宫方向起火,正疑惑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宫门就被人用力撞开,毛贵妃身边的总管大太监黄公公带了另外两个中年太监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道:“宁仪宫起火,我们贵妃娘娘怕惊扰了两位贵客,请白夫人白小姐随洒家到蕙兰宫去暂避。”
木佩兰与白茯苓无奈对望一眼,她们留在怡斓宫,原是想着万一翻脸动手可以少些负累,也不怕误伤旁人,更不必担心受人威胁,否则对方万一见势色不对,把刀子架在几个皇子公主脖子上,她们心里不在意他们的生死,面子上也得投鼠忌器,那就麻烦大了。
没想到绕了个圈子,还是不得不到蕙兰宫去。
现在还不到冒险翻脸的时候,所以两母女一声不吭跟着跟着黄公公到了蕙兰宫,而原本守在怡斓宫外的人也一并去了蕙兰宫。
毛贵妃刚刚强令打开宫门放了自己两位堂兄的兵马进宫,那边就见到宁仪宫火光冲天,很快有侍卫来报,称宁仪宫大火,侍卫已经捉获所有逃出来的太监宫女,其中不见皇后本人,怀疑皇后已自尽于宫内。
毛贵妃望着宁仪宫方向,没想到与自己斗了一辈子的人,竟然就这么死了,预先想好的无数种折磨羞辱她的手段也使不上了,一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既觉得失落又觉得不解恨,更有几分萧索,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毛贵妃振作精神,对那侍卫道:“你们派人好好看着宁仪宫烧干净为止,绝对不能有半分疏漏。所有从宁仪宫里出来的,统统格杀,一个都不可留下!”
她有些不信,皇后竟然会这么干脆地自尽,她还是要小心为上,绝对不能允许半点意外发生。
很快又有人来报,称已将白家母女送往蕙兰宫,毛贵妃嘉奖了几句,带着两个堂兄弟往蕙兰宫而去。
毛贵妃想着今日之后,这后宫就是她说了算,所以吩咐两位堂兄弟小心约束军士,避免破坏了“她的宫殿”。
木佩兰母女到达蕙兰宫时,毛贵妃已经先一步到了,她冷眼打量着面前清丽绝伦的一双母女,如果不是要拉拢白常山与陆英,她绝对不会留下这一双狐狸精的性命。不过只要她的儿子登基了,她再慢慢收拾她们不迟。
木佩兰当年在京中风头无两,压得她们这些官家千金抬不起头,那种又妒又恨的感觉,毛贵妃至今记忆犹新,再加上儿子在插手忠国公府袭爵之事上连连碰壁,求娶白茯苓又波折重重,更让她对这两母女充满了恶意。
毛贵妃唇边扯起一个“和蔼”的笑容,道:“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本宫见了都不由得心动。今日宫里多事,可吓着你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