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大哥松开了手,指着正松的鼻子说道,“我告诉你,姓孙的,你今天要是不说明白了,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正松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张家的众人,说道,“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我娘给我定了亲事。我有喜欢的姑娘,我不能娶春芳的。”
众人都是一愣,这个年月里,一般还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可是一般的农户,有的也不讲究这么些,要是孩子们互相看好了,父母也愿意成全了孩子。像张家,就是明白了春芳的心思,这才去找人说亲的。
“你有了喜欢的姑娘,那你家为啥还跟俺家定了亲事?”春芳的爹不解的问道。
“张伯,我还没来得及跟我娘说呢。我娘就在家给我定了亲事了。”正松心中,也是有些歉疚的,关键春芳是无辜的,他心里也挺难受。
“哪家的姑娘?是你在外面认识的?”春芳的爹还比较冷静,他心里虽然觉得正松这么做有点不地道,可是却还算是理智一些。
正松有些犹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云雪来。如今这情形,说出云雪,怕是会给云雪惹来麻烦的。“张伯,你也不用问是哪家的姑娘了,总之我不能跟春芳成亲,这亲事,不算数的。”
春芳大哥一听,眼睛就瞪起来了,“啥?你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了?这是你娘亲自定下的亲事,连定礼都下了,你来说不算数。叫你娘来,让她来跟我们说。我还不信,这天底下没有个道理可讲了是不是?俺们家春芳,到底是哪里不好,要受你们这样的羞辱?”
正松这时,却支吾起来,母亲根本就不同意自己和云雪的事情,又哪里可能来给自己退亲?“张大哥,我娘不能来,这件事我说了算。我就是来退亲的。”
“啥?你娘不来?不行,今天必须你娘过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哪有你们家这样的,说定亲就定亲,说退亲就退亲。当初下定礼的时候,你娘说,她能做主。如今你又说,你做主。你们家到底谁能做主?我们问你是哪个姑娘,你也不肯说。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惹了风流债啊?看你小子平时老老实实的,原来也是满肚子的坏水。你说,是哪个狐狸精给你迷住了,连我们家妹子这么好的人品,你都看不上。”春芳的大嫂可不是好惹的,字字句句的都在理上。
外头看热闹的人,这时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是韩家的姑娘呗,正松成天的在山场子水场子干活,他还能认识哪个姑娘啊?”他们在孙家那边听到了正松和吴氏的争吵,已经有人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加上又跟张家比较好,所以一下子就给喊了出来。
“韩家?就是那个十五道沟的韩家?那个叫云雪的丫头片子?”春芳嫂子听了,就用手指着正松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们家春芳,到底是哪里不好了,你要这样的羞辱她。韩家丫头,跑到山上跟一堆男人鬼混,这回又跑去水场子。那样的烂货你也要,却不要我家妹子,我看你真是被那个姓韩的狐狸精给迷住了。”
外头不少人也都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啥正松会看上了那个名声很是不好的韩家丫头。
十四道沟和十五道沟离着也不过十几里路,在这个年月里,十几里路对于人们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互相之间的消息传递的非常快。托韩家老太太和李氏她们的福,如今附近的村子早就传遍了云雪的各种事迹,当然了,都是以抹黑云雪为主的。传这种话的人,一般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一些妇人,她们才不管真假,只图一个口舌的痛快而已。
可是这样一来,云雪在附近村子的名声可就是坏了,很多人提起云雪来,都是嗤之以鼻。所以当人们知道正松竟然喜欢上了云雪,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并且一致认为,云雪就是个狐狸精,迷惑了正松。
正松一听春芳嫂子这样说,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张大嫂,我敬你是张大哥的妻子,叫你一声嫂子。你不要在这红口白牙的污蔑人,你这样说云雪,可有什么凭证?若是空口无凭,当心我告你一个污蔑之罪。云雪是个好姑娘,她为了养活弟妹们,不得已才扮成男儿,跟我们一起在山场子干活。这些事情,不光我可以证明,整个山场子的木把都可以证明的。你要是再胡说,今天我就去官府告你。”正松心里此刻也憋了一股火气,这些人如此污蔑云雪,让他心疼之余,又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