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警方无能,无法从杀手口中得到有用情报,而是因为杀手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开口了。
虽然矮牛按照陈平安的命令,留了杀手一命,然而当警方抵达时,杀手已经奄奄一息,幸亏送医及时,不然只怕性命不保。
经过医生的救治,杀手的命总算救了回来,不过人却高位截瘫陷入昏迷。按照医生的说法,只有奇迹出现,杀手才能醒过来。
警方纵有通天之能,又怎能从一个植物人口中录得口供呢?他们只是通过杀手的样貌特征,以最快的速度通过线人提供的消息,确定此人于三天前偷渡来到香港,没有同伴,没有跟别人接触,再无其他收获。因此只能来找陈平安,希望从他这边找到突破口。
他和同事早早就来到明德国际医院,不过没有进去,因为来看望陈平安的人络绎不绝,他们即便上去也难有充足时间做笔录。而且医院门口守候着大批的记者,他不想引起记者注意,因此一直等到现在,确定没有人再来医院,才从车里下来,来找陈平安。
“植物人?”这个结果显示是陈平安没想到的,“那些见义勇为的好市民不会有麻烦吧?”
见义勇为的好市民……任达容险些没骂出声来:“警方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那我替他们多谢香港警方了。作为回报,我也不会给警方施压,要求警方限期破案。其实你们也不容易。”
还别说,以陈平安今时今日的地位。绝对有对警方施压的能力。只要他振臂一呼,娱乐圈有的是人响应。通过媒体给警方施压,让他们尽快查明案情真相。还陈平安一个公道。
“多谢你对我们警方的谅解,不过你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陈平安的承诺,对于任达容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
得知陈平安遭遇袭击,中枪受伤,警方就感觉到压力重重。陈平安的身份和社会地位,决定了这件事必定会受到公众关注,别说他受伤后,还让黑马影视基地的保安把那些拍照的记者暴打一顿。砸烂了照相机。
明天的媒体上,保证会是一片口水声。
如果陈平安这个当事人不施加压力,警方就能好过多了。即便将来破不了案,时间长了只要苦主不再主动提及,事情也就慢慢淡了。
这也算是一种暗地里的交换,有了这个交换,双方的谈话就变得愉快多了,连带那个重案组的督察,态度都好转许多。
不过任达容并未从陈平安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哪怕仇人,陈平安都说自己没什么仇人。
例行公事过后,任达容语重心长道:“陈先生,我有句话想对你说。你是香港最好的导演之一。我希望你能够将更多的心思放在拍电影方面,为香港市民制作更多更好的电影。不要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烂事儿了,我是为你好。”
陈平安明白任达容这句话中的意思。笑着摇头道:“娱乐圈里乱七八糟的事情还少吗?任sir想做的,和我要做的虽然方式不同。但却都是一个目的,也算殊途同归。而且你以为我不参与那些事情。那些事情就不会找到我头上吗?人善被人欺,亘古至理。”
任达容和同事离开医院,回到车上,同事问道:“任sir,陈平安真不知道是谁要杀他吗?”
“你觉得呢?”任达容抬起头,透过车窗看向陈平安的病房,“回去后,让你的人盯着点陈平安。他不是那种肯吃亏的人,这次事情太凶险,他必定要报复。”
“这么说他知道主谋是谁!”
“我认为他知道。你没发现和他交谈期间,他非常轻松吗,可曾有过一点点害怕?”
任达容开车离去,不远处一辆奔驰s里,司机对后排的两个中年男子说道:“老板,条子走了。”
向骅强打个哈欠睁开眼睛,推醒了身边的向骅胜:“老幺,咱们上去吧。”
向骅胜迷迷糊糊睁开眼,问道:“条子走了?”
……
向家兄弟是从后门进入医院的,没有惊动守在医院外面的记者。
自从新安公司案,向骅炎被抓后,向家兄弟就有意减少与陈平安的接触。不是情谊淡了,而是怕牵连陈平安。至少在向骅炎宣判之前,他们不宜跟陈平安有太多接触。
就像今晚他们来看陈平安,既要避开同行,又要避开警察,因此快到九点才来到陈平安的病房。
“向先生!”
四个松松垮垮的保镖,见到向骅强和向骅胜后,立刻站直了身体。向骅胜冲他们随意点头走向陈平安,而向骅强则是大步走到沙发旁,抬脚踹向坐在沙发上的矮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