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暮春三月,太湖的春景却是更加宜人,澄净的湖面上,泛着一叶乌篷船,未有哨公拟楫,只是随着湖水的律动漂浮。
参差不齐的湖岸边上,杨柳依依,柳叶伴着微风拂动。阳光格外明媚,元徽就瘫躺在篷船后艄,静静地享受着春日。和煦的光芒照在身上,时间久了,亦有些发热。
双目感受着亮光的温热,微微睁开,却被耀得有些发昏。元徽,却是显得有些百无聊赖。这几日,湖州很平静,平静地让元徽找不到事做。泛舟游于太湖,然元郎君实在没有寄情山水的雅趣……
到此时,元郎君有些后悔未将云姑带在身边了。若小娘子在,不说啪啪啪,拿来调戏调戏,聊聊天,谈谈理想,也当尽去眼下的枯躁。
就在昨夜,元徽还不自禁生出个心思,再去州城玉花轩找莹玉那个女人释放释放?不过,生生被他按捺住了。
乌篷船离着岸边并不远,不过十余丈的距离,岸上,只乌勒带着两名护卫候着。
“将军!”自西面奔来一人,却是獐智,朝湖中的元郎君呼唤着。
骤闻之,元徽没什么反应,又待其叫了一声,这才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理了理被压皱的锦服,瞥向岸边:“有什么消息?”
“州城来报,玉花轩那个女人那边有动静了……”
声音遥遥传来,元郎君精神一振,顿时来了兴趣。飞身跃起,垫两脚湖面,掀起阵阵波澜,如燕飘掠而上,踩在岸上的青草地上。
“说仔细点!”盯着獐智,元徽发问。
“昨日,那个女人正式被赎出玉花轩,过了门,嫁给刘家庄的主人刘查礼,听说正在准备,这两日间,就要办续弦喜事了!”
“哦?”元徽眼神发亮,彻底抛却了无聊之态,微点头,抬手抹着下巴,思考着。
瞧着元徽这副神态,獐智不由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嘴角噙着点笑意,元郎君眨了两下眼睛:“这刘家庄有喜事,自然要去恭贺一番了!”
眼中泛着一丝贱芒,脸色瞬间一敛,元徽朝獐智吩咐着:“带着你的人,继续盯着那个女人的同伴!”
“是!”
“黜陟使那边,消息如何?”这刘查礼都纳娶莹玉了,料想狄胖胖当至湖州了吧。
闻问,獐智连忙禀道:“听说还在常州境内,料想用不了多久,当至湖州!您似乎很在意那狄仁杰?”
自然要在意了。湖州这场戏,还得由狄大人上场揭开大幕……
“去探一探,这刘家庄喜宴具体时间?”朝乌勒吩咐着,元徽淡淡道:“顺便,备好礼物!”
“传林兄,此时心中滋味,只怕酸涩不已吧……”眼中含着玩味,元徽念叨一句。这段时间,元徽倒也趁着空闲,在乌程县中结识了一番“寻妻”的刘传林。
刘传林、刘查礼父子与莹玉这女人之间的关系,啧啧啧......若加上他元郎君,简直是乱花渐欲......
望向西面,二十余里外,刘家庄!
……
刘家庄的喜事,虽显仓促,仍旧筹备了好几日,方才落实。选了个宜嫁娶的好时机,天候亦不错,晴空万里,春光明媚,刘家庄确是热闹得很。
庄园中张灯结彩,喜幅高挂,喜乐不停,恭贺声不断,今日刘家庄却是大摆流水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