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手,在堂间转悠了两圈,瞥到脖子间还缠着面纱的刘查礼尸体时,稍稍蹙了下眉。很快,女帝便没了兴致,走出堂,扫着满院的甲士,嘴里低喃道:“朕夺了他的皇位,又未立其为太子,这几年来,一直怀疑他心怀怨愤,意图谋逆。果然,今日亲眼所见,朕的顾虑没有错。让一小儿出京联络,他也放心!”
在旁默默听着女帝的感叹,以狄仁杰的城府,也心寒彻骨。皇帝表现得越平静,那这后果......眼角涌起一抹晦意,必须得破局,否则真回到神都,遭殃的绝不止皇嗣一家!
在狄仁杰心中念头起伏时,女帝忽然看向老实站在一边的元郎君,又瞥了眼狄胖胖:“你们二人,却是有缘。幽州一起平灭内乱,抵御外侮;在这湖州,竟然又一起,查案擒逆!”
迎着女帝好奇的目光,元郎君脸色平静,配合着应道:“陛下说得是!”
狄仁杰闻其言,也不禁看了看元郎君,眼神中含着些别样意味......
“朕乏了,都散了吧,叛逆既已擒,明日鸾驾起行,回神都!”叹了口气,武开口吩咐道:“此次出巡,虽显仓促,终究收获匪浅......”
看起来,女帝是没有继续巡游天下的兴致了。
“对了,元徽!”摆驾之之间,武忽然唤道元郎君。
神色一动,感觉几步上前问道:“臣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你不是同狄怀英一起破案吗?看来此地王化并不昌善啊......稍后你和朕讲讲!”皇帝随口吩咐着。
“是!”虽然总感觉女帝有其他目的,元郎君还是低眉顺眼地答应道。
“阁老,皇帝陛下方才所言......”跟着鸾驾大队,曾泰有些惶恐地请教狄仁杰,他却是被那句“王化不昌”给吓到了。
轻摇头,狄仁杰低声道:“你不用紧张!”
御驾所往,直接占了城中馆驿,被唤至堂间,方落座,便见武目光地审视着元郎君:“元徽,你老实告诉朕,你与狄仁杰去御碑巷,当真是去擒拿逆贼的吗?”
听其言,元徽心中苦笑,果然,女帝哪里是那般容易给忽悠住的......眼神闪烁几下,元郎君一时间有些犹豫,该怎么开这个口。
察觉到元徽的犹豫,武的坐姿反倒越发安稳了,威严的目光洒落于元徽身上,女帝玩味道:“你可要想好了......朕要听实话!”
武的提醒,让元郎君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脑中各种思绪闪过,不敢考虑太久,还是沉声道:“不敢欺瞒陛下,今夜臣随狄公前往御碑巷,既为擒拿恶逆,又为营救寿春郡王!”
“营救?”闻言,武冷哼一声:“他与李规等逆党私会密议,用尔等营救?”
瞟着元郎君,女帝疑问道:“莫不是你已经与狄仁杰商量好了,打算以此,给李成器脱罪?你们以为,朕会相信你们的这套说辞?”
“臣不敢!”元徽很是干脆地跪了下来:“这半个多月来,臣随狄公破案,调查的对象便是那逆贼刘查礼,谁料随着调查深入,方觉察其身份,且此人背后还有人在操控,意图......意图......”
“意图什么?”武厉声道。
咬咬牙,元徽答道:“意图构陷皇嗣!”
“呵......呵呵......元徽啊,你的胆子不小啊!”闻其言,女帝忽然笑了起来,随即冷声斥责道:“你这也是想替李旦脱罪啊!这等言论,在御碑巷时,狄怀英那老狐狸都不敢说,你竟然敢于朕面前滥言造次!”
听着皇帝的哂笑,元郎君这心脏跳动得格外剧烈,当即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臣与皇嗣并无任何交集,岂敢为了替他脱罪出言诓骗陛下。臣只是将自己所见所闻禀于陛下,不敢有所欺瞒啊!”
见元郎君发自肺腑的陈情,武脸色稍缓,嘴角稍稍扬起,笑意还是那般冰冷:“照你所说,背后有人操控刘查礼,有人要构陷皇嗣。这背后之人,指的是内卫吧......你觉得,朕的耳目,胆敢蒙蔽于朕!嗯?简直可笑至极!”
余光瞥了眼愤怒而又自信的皇帝,元郎君心中幽幽一叹,还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