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案发现场周边被河南县属捕役衙丁严密封锁着,不得任何人擅动,过路的行人屡有好奇,却也只能绕行。
曾泰是深谙讨好之道,将现场保护得好好的,又得狄仁杰一句夸奖......
已是正午时分,虽未下雨,天空之上却是阴云密布,见不着一缕明亮的阳光,气氛压抑极了。亲眼察看了一番那“滴血雄鹰”,暗红色的图案诡异极了,似乎泛着煞气,令人毛骨悚然,连狄仁杰都有种汗毛直竖的感觉。
麦田边的土道上,观察完毕“江小郎”的尸体,狄仁杰眉角的凝意渐渐散开。扫了眼不远处的护田稻草人,“那厮”似乎在与自己对视。
“曾泰,年过九旬的长者,乃长寿吉人,官府派发赏赐,河南县当有备案才是......”招来舔灵,狄仁杰问道。
比起在湖州,曾泰确实是精明多了,一下子便明白狄仁杰的意思,很是干练地回禀道:“回恩师,河南县内,九旬老者共六人,并未有一个叫江小郎的。”
“恩师,您是发现了什么?”曾泰瞥着狄胖胖,试探着问道。
未妄置词,摆了摆手,狄仁杰抬手指道:“再到官道上看看!”
通往神都的官道,自然是够宽够平的,湿哒哒的道途上,两条极其明显的车辙印子绵延至卸驾车厢处。夹杂其间,是一对对更加清晰的马蹄印子,而李元芳正对着那蹄印喃喃自语,一副骇人的表情,不时还大跨步丈量一二。
“元芳,怎么了?”官道上的痕迹简单清楚,一目了然,狄仁杰亦觉有些古怪,见其表现,上前问道。
“这排蹄印,大人,您怎么看?”
“必是凶手的坐骑!”
“是马?”
“当然,这是很明显的马蹄印!”狄仁杰反而被搞楞了。
“大人,卑职敢肯定,凶手的坐骑绝对不是马!”深吸了一口气,李元芳语气肯定道。见老狐狸凝神看着自己,终于在大人面前装成一个X了......
李元芳那张刚毅的面上,难得得带上的惊疑,沉着声音将他的猜测道来:“此蹄印大如海碗,蹄印间距,竟比军中战马大一倍半还有多,这太可怕了!”
严肃地望着狄仁杰,元芳道:“大人,就卑职所知,当今天下绝对没有如此可怕的一匹马。凶手的坐骑,与其说是马,还不如说,是什么异兽......”
看李元芳那神叨叨的模样,狄胖胖老眉横纵,挤在一起,心头竟然泛起严重的不适。
审思之间,阴云密布的天空,突兀地滚过一道闷雷,声如洪钟震耳,惊雷劈下,令几人一颤,老天爷似乎特意为此事添上一层神秘色彩。
沉默几许,李元芳发问:“大人,您有什么发现?”
回过神,引着二人缓缓走动起来,狄仁杰绷着脸,指着官道周边的情形,叙说着:“可以推演,今晨寅卯时分,死者乘车往神都。凶手乘......坐骑追杀,先杀了车夫,断停马车。手法简练,一击看下头颅,所使兵器必是势重尺长的利器。”
“江小郎惊慌之下,跳车逃生,窜入麦田,在那土道边被追上,如法炮制,斩杀!”
“恩师之能,实令人叹为观止,学生遍察之下,竟无一丝所得。您只慧眼一扫,便有如此详细的推断!”张嘴便吐来赞誉之词,曾泰的吹捧,却让人无“阿谀”之感。这功夫,是越发到家了。
习惯性地吹一波,舔灵立刻提出疑问:“您是如何确定案发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