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今日竟然真的接回来一位女子,是纪清宜去几百里外的九仙山接回来的,只是在京城郊外,他派去的人想要打探,却被层层密不透风的青龙卫护的严实,看不出真假,他这才坐了马车追上来,想亲眼一看虚实。纪太儒的义女?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而这个义女实在出现的太突然了,到底是以前隐藏的太好还是根本这就是一出骗局?
他只需看看车里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女子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勉强的又挤出一抹笑,“呵呵呵,原来是纪太儒的义女,太儒一代大儒,受万人敬仰,收的义女自然一定是极好的,能得九弟如此宠爱,也是一段佳话,让为兄好生羡慕。”
九爷已经开始不耐,“羡慕就不必了,皇兄与皇嫂伉俪情深,何须羡慕别人?若皇兄没有别的事情……”
“呵呵!九弟何必如此着急,佳人已经在身侧,还是说……”还是说根本就是故弄玄虚,子虚乌有?大皇子眼底笑着,却笑的意味深长,意有所指。
九爷的气息骤冷,绷紧的身子似乎一触即发,一直沉默的穆青忽然开口,倩倩素手不避嫌的从挑开的帘子抬过,然后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曼妙的弧度,落在九爷攥紧的拳头上,“爷,大皇子殿下,即是这般热情有缘巧遇,不若就一起邀请去太儒府坐坐可好?”
轻柔软糯的嗓音,像是笼罩在江南上空的四月烟雨,瞬间听的人骨头都要酥了,尤其是九爷,他家小青青什么时候用过这般娇媚的声音和他说过话啊!一声爷,让他浑身的那股子冷气都暖了,紧绷的身子也软了,反手就把那双小手握在掌心,爱恋的摩挲,美颜上一片痴然,“青青,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爷都听你的。”
对面的穆青本来是演戏,故意这般说,不然那个疑心重的大皇子确定不了车上确实有女子,是不会死心的,为此她还忍着恶寒,刻意把声音咬的含糖量高一点,谁知这货……演戏就好好演戏,说的比她还要肉麻兮兮,深情款款,还不老实的占她小便宜。
听了两人的对话,即是没有看见人影,大皇子心里也确信无疑了,自己一直忌惮的九弟真的接了一个女子回来,不是演戏,而是的的确确是对她心有所属。世人都知道九皇子不近女色,靠近三尺之内就会有被扔出去的危险,身边近身伺候的都不用丫鬟,连他的母妃也不是很亲近,可现在,竟然握了那女子的手,还说出如此情深到几乎丢了男子尊严的话,那还不是心有所属是什么?
什么都听她的?向来傲娇不可一世,霸道不羁,嚣张任性的九弟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会听一个女子的?九弟从不屑说谎,更不会甜言蜜语,那这话就是真的,他心底震动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有这么大的魅力?倾城绝色?还是蕙质兰心?
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看到的,纪太儒的义女,呵呵,真是个好身份。果然,纪兰良是站在九弟那边的。
“呵呵,多谢纪小姐的美意,只是今日纪小姐一路奔波,想来应该疲累了,本殿下又怎么能再去府上打扰,改日一定登门,恭喜太儒父女相聚。”
大皇子的马车终于走了,帘子放下来,穆青想要收回手却是收不回来,九爷握的很紧,连带着人也扯到自己怀里去,他总是不安,周围太多虎视眈眈的狼都盯着他家小青青,不看紧一些怎么行。“青青,我为你取了念卿的名字可好?纪念卿,卿卿可好?”
穆青红了脸,掩在轻纱下面倒是看不真切,她知道卿卿是古代夫妻之间的爱称,和前世恋人之间用亲爱的差不多,这货,起个名字也不忘占自己便宜,嗔了他一眼,“不好我可以反悔么?”
“不可以!”九爷还是霸道的,尤其是在主权福利方面,寸步不让,“刚刚我都已经这么喊你了,大皇子也听到了,再想改也晚了,而且卿卿和青青字不同可音相同,这样我也不会喊错了。”
穆青也知道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他已经习惯喊她青青,再换一个,情急之下若是错了,那就自露马脚了。
马车驶上了红毯,离着太儒府越来越近,穆青想着一会儿见了师父,是要喊义父呢还是继续喊师父更自在。
自从那一日菊花诗会后,许多人明里暗里的都在打听调查某爷说的那一句心有所属是否属实,却都一无所获,便都开始怀疑那也许是九爷掩盖自己断袖的一个幌子,就在这时,九爷忽然高调去京郊接回她,而刚刚大皇子也不相信的来亲自验证,那么这一番事实很快就会传到每一个有心人的耳朵里,甚至传遍天下。
而她的身份,原来是纪太儒的义女也必将人尽皆知,出现的这般巧合,事后也会让很多人怀疑并去查证吧?某爷傲娇,对于怎么遇上怎么相恋的事情一概不解释,而师父对外宣称自己是师父在多年前游九仙山时收养的孤女,因为住在静园,崇文馆有规定不允许女子进入,所以不方便养在身边,于是就留在九仙山下一户人家寄养,而那户人家最近家里遭了难,收养她的一对老夫妻都过世了,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所以才去让纪清宜接了过来。
穆青想到这里,想到九爷给她编的关于身份的种种说辞,其他的都没有异议,就是那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颇为无语,她这身子过了年才十四岁好不?那位爷不会不知道,可是为了适合婚嫁,硬是把她的年龄编造成十五岁,整整大了两岁,于是,她便成了今年及笙,最易婚嫁的好年华。
可实际上,她连初潮还没有来。
显然,九爷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估计他连初潮是什么都还不懂,此刻他纠结着的是另一件事,一会儿进了府,就算马车能直接开到门口,他家小青青还是要下车见人的,那岂不是会被很多人看到了?
下人们可以赶出去,可纪老头子和纪清宜却是不能的,尤其是依着青青对那老头子的孝顺,以前叫一声师父,都能欢喜个半天,现在喊一声义父,那胡子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那老头子最爱倚老卖老,恃宠而骄的,指不定会怎么编排他,青青一旦以女子之身进了他的门,那他陪着进去便是女婿了,而且还不是演戏,因为那个老头子是真正的要认下青青当义女,所以,那一声岳父大人怕是自己逃不了了。
想到这个,九爷就纠结苦闷,“青青,你只有今日去那太儒府里走一遭,让某些人知道就好,晚些时候我们还是回青莲院好不?”九爷觉得还是曲线救国比较好,离的那老头子远一点就安全些了。似乎怕某女想多了不愿意,又加了一句,“我们明日还要上课,从这里赶去崇文馆,总是不方便些,你说呢?”
此地无银三百两,穆青如何不懂他那点小心思,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她倒不是配合九爷,主要是,住惯了青莲院,再换地方怕会不自在。
她的乖巧,九爷很满意,得寸进尺道,“那青青一会儿进了府里,和纪老头子还有纪清宜都保持距离可好?虽说是义父和义兄,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亲的,男女之间还要忌讳一些,所以……”
穆青听不下去了,觉得某人吃醋吃的着实令人发指了一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很真诚的问了一句,“爷,您这么爱吃醋,您的属下都知道么?您吃醋吃的这么丧心病狂,您的父母和天下百姓都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