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桂反对国泰奏请,他道:“各省地方,设立民壮,是为了巡缉盗匪,防护仓监,协助营兵,同资守御。民壮是由乡民召募充当,与入伍食粮兵士不同;况且火药关系重大,也不便散给人役。如果都使演习鸟枪,并令熟练进步连环法,对于除暴防奸,并无裨益。”
袁守侗也道:“皇上对鸟枪火器一直深恶痛绝,不令八旗子弟习用,况汉人民壮?各省汉人训练纯熟火器的人太多,不可不预防弊害。”
梁国治听后提出建议,可令各省州县额设民壮,应尽心训练,操演寻常技艺,与兵丁等同资捍御,以收实效,无需演习鸟枪。
“就这么请旨吧。”
索琳等人没有意见。
四位军机稍事歇息,饮茶的饮茶,抽烟的抽烟。
闲聊中,庆桂说山东巡抚国泰官声十分不好,不少山东官员都反应国泰为人跋扈,对待属吏不能以礼相待,稍不遂意就大声喝斥。
梁国治轻笑一声:“富贵人家子弟出身,不到三十就贵为巡抚,高高在上惯了,目中无人正常。”
袁守侗冷笑一声:“可不是一般的目中无人,你们可知道,那个于易简见到国泰都要直身而跪。”
梁国治惊讶:“还有这事?”
于易简是山东布政使,也是首席军机大臣于敏中的弟弟,要说后台背景比国泰这个巡抚要强得多,未想竟对国泰如此巴结奉承,倒也是稀罕事一桩,真不怕丢了他大哥的脸面。
“这事可不能传到于中堂耳中,否则定会说我们几个多事。”
索琳笑了笑,说起一件事来。
就是前番河道总督姚立德曾上书说山东境内有白莲教支派清水教活动,教主王伦以“运气”替人治病、教授拳术等方式,在兖州、东昌等地收徒传教,于乡野无知百姓当中极有威望。
“这可不是好事,”
梁国治意思若确有其事,当提醒国泰提防这个清水教才好,若有必要当抄拿教匪,不可使其生出祸事。
众人皆说可,原因是那白莲教向来就是朝廷打击目标,其教众但凡传徒超过百人,必生事端。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庆桂将湖广总督陈辉祖的奏疏取出。
奏中说道自金川番贼窜入湖北境内后,地方便竞相戒备,然湖广绿营主力奉调在金川剿贼,省内并无可用兵马剿贼,因此希望朝廷能将湖广绿营调回本省。
袁守侗看向边上正在抽水烟的梁国治:“阶平兄,你曾署过湖广总督,又实任湖北巡抚,这湖北的事情想来比我们几个清楚,你有何意见?”
“吧嗒”几口后,梁国治道:“窜出来的番贼人数并不多,据报只有三两千人,形不成气候。不过湖北驻军有限,仅有荆州驻防八旗兵抵御未免有些吃力,若那股番贼到处流窜,于地方破坏极大,我看可依了陈辉祖所请,将湖广绿营调回本省。另行文定西将军处,着其务要派兵追击,不可懈怠。”
“那就依阶平兄的意思请旨。”
袁守侗取来湖广总督陈辉祖的奏疏,写下军机处的核议结果后附本。
其它奏疏题本都是不急的,索琳便要同梁国治进宫请旨,通政司那边却又有新奏疏送来。
却是景陵总管大臣贾佳世凯的。
“景陵的事,不报内务府呈到军机处做什么?”
索琳有些不解打开贾佳世凯的奏疏,看了几眼后面色不禁变得凝重起来,看向其余三人,苦笑一声:“这事,怕是我们几个核议不了,不如一块进宫面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