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个时辰,拐进一片山坳,视野忽然宽阔起来。原来这山坳里错落分布着约莫二十来座大大小小的屋子,竟是一个小村子。村子后面的山坡上,是一片密密的青竹林。
两人一见到这情景,心里一凉。
分明是那山民会错了意。这哪是一间屋和一片竹林,这根本就是一片屋和一片竹林。
那热情的山民说:“喏,这就是我们村子。你们是要找谁?”
李昺纲要出声埋怨,冉盈抢着说:“我们误会了,这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这山里,可还有其他的住人的地方?”
那山民听说误会了,脸色有些失望,又仔细想了想,说:“没有了。这片山我最熟了,就我们这一个村子,再没其他人了。”
“再没了?你不会记错了吧?”李昺大失所望。
山民有些不高兴,声音也大起来:“我在这里住了三十多年,对这片山最熟悉不过了,哪能有错?!”
另一个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山民开口说:“这片山里看着草木茂盛,其实没有任何物产,打猎都打不着。所以除了我们村子,再没其他人了。”
冉盈好奇起来:“那你们村以何为生?”既不能打猎,看着又不能种庄稼,村民吃什么?
第一个山民说:“我们都是靠村子后面那片竹海。我们都是篾匠。”
“篾匠?”李昺觉得这个词很陌生。
“我们把竹子砍回去,劈成竹篾,再编成竹篮竹筐,拿到山下的广阳去卖了换钱。”
两人都有些失望。看来,这片山里,是不会有任何发现了。
冉盈对李昺说:“那我们下山去吧。”
李昺正要点头,第一个山民说:“天快要晚了,你们现在下山来不及了。不如就到我们村子里凑合一夜,明天天亮再走。”
李昺摇着手说:“不必不必,怎么好意思叨扰。”
第二个山民说:“下山路上有个天坑,怕你们天黑看不清路,对路又不熟,掉到天坑里去。”
第一个山民接着说:“那天坑又大又深,见不着底,掉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的。”
李昺一听,赶紧对冉盈说:“那我们还是住一夜吧。”他只是一时贪玩偷跑出来游历的,才不想把自己交代在这儿。
冉盈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两个村民欢欢喜喜地在前面带路,将他们引到村子里。
这晚冉盈和李昺二人住在那第一个叫做阿焦的山民家中。阿焦家中有一个妻子和一双儿女。家中难得来了客人,他们都非常高兴,忙着给他们生火做饭,腾挪空地。
很快,村子里都知道来了两个外面的客人。山民淳朴,这山坳村落又鲜少有外客来访,村民们都欢欢喜喜地送来各种食物招待他们。
阿焦性情豪爽,干脆召集村民们一起,在村子中间的空地上架起篝火,一起迎接远客。
夜幕降临,熊熊的篝火燃烧着,村民们都一家一家地带着各种食物来了。还有人带来了酒,大家你一碗我一碗地来给冉盈和李昺敬酒。
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李昺十分兴奋,对冉盈说:“这样的宴会真是十分过瘾尽兴,比那种在厅堂中高燃红烛、歌舞助兴的宴席有趣太多了!”
冉盈喝了酒,两腮坨红,也很兴奋。此刻看着红彤彤的篝火,看着那一张张开心的笑脸,她忍不住想,若是宇文泰来了这里,他也会很喜欢吧。整日正襟危坐,连宴会上都得装模作样,他大概没有什么能完全放松的时候吧。
此时,宇文泰还在营中看着探马送来的各种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