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外面豹子猎鹿,羊被冻死的场面都有点难以接受的欧碧,对于虎妖袭击的威胁,一直怕得睡不着。
但对比起从早到晚,让王亦逮着枝条教《三字经》,她觉得还是跟虎妖打架更爽快。
王亦连续教导欧碧多日,顶多只见她枝条发蔫,却没有故意捣乱过。突然间枝条乱拍桌子,他就知道情况有异,连忙问道:“可是虎妖来了?”
欧碧一把将他推开,在灰盘上写着:“老虎赶着野牛来了!我看它像利用野牛撞墙,怎么办?”
王亦从知道虎妖有智计那天起,就把对方可能想的招数都防备了一遍,安抚地拍拍枝条,道:“虎妖借着雪天无援的机会来袭击我,占的是天时;可我在院子里外都做了布置,乃是地利;双方各有所长,不必怕。”
以他院子里外现在的布置,其实不怕虎妖一次两次的袭击,主要是怕没办法杀死它,永绝后患。
妖虎在山里来去自如,如果不能在一两袭击中找到机会反杀,才是真的永无宁日。
毕竟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这几天王亦也没让欧碧闲着,让她把枝条伸出来试了试强度和力量,看能不能发挥作用。
可豆绿毕竟是观赏性的牡丹种类,除去那根受过点朱砂点祝的枝条外,别的都不怎么有力,拎个半桶水都得跪。
特么滴,这个渣渣体力,比她能暴捶家里二哈狗头时差得远了啊!
欧碧差点想和这几根新控制的不争气枝条掰了,只是嘤嘤完后没舍得。
因此王亦在院子里设过陷阱后,就放弃了将欧碧当奇兵使用的打算,临到要迎战的时候,想想这豆绿一贯的表现,还特意转过头来吩咐她:“你可别乱动!如果今天我们有机会把虎妖留下杀死,你暴露也就算了。如果虎妖太强,我们俩加一起都不是对手,你老老实实地呆着,不许出来!知道吗?”
虎妖如果能把武装到了牙齿的院子攻破,杀死王亦,欧碧这负五渣上来也是送死;就算虎妖是负伤逃跑,暴露了欧碧的异样,将来也是祸端——她又不能动,一棵只有人高的牡丹树,不就是虎妖过来拍一爪子的事么?
欧碧心里虽然不甘,但还在灰盘上歪歪扭扭地写:“知道了!我只在能把虎妖杀死的情况下偷袭!捏软柿子嘛,我行的!”
王亦对她流露出来的语气,实在有些接受不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你有点正形,说话别老阴阳怪气的!”
这穷秀才人品、长相没有什么地方不好,就是这个性格,跟她可谓是格格不入,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不合拍。
欧碧把枝条一缩,当作没听见他的话,只管抬头去看被虎妖驱赶来的野牛。
野牛受顶尖掠食者的威吓,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从山脊那边撒蹄狂奔,扑得雪沫碎冰滚涌,龙卷风般的向小院扑下。
其实根本不需要欧碧报信,王亦就已经听到了哄然作响的野牛奔逃声。他站在冰墙后的雪垛里,远远地看见那身长逾丈的老虎身躯,心就一沉——他还是低估了虎妖的身量!冰墙和陷阱拦不住这虎妖!
但他这念头只是一闪,眼见巨虎紧随在野牛身后下扑,弯弓就是两箭射了出去。
他这几天没闲着,把射箭的手感又练了回来,虽然不像武艺精湛的人那样百发百中,但短距离内估算着妖虎躲避的方向,连珠箭下也射中了两箭。
只是妖虎已经成了气候,皮毛丰厚异于寻常,远射的一箭虽然中了背脊,却擦着表皮滑了开去;肚腹上的那一箭,也只浅浅地划了一道。
而这时被虎妖追赶的野牛小的那头已经踏进了外面的雪坑里,后面的收不住脚,踩着同伴的身体就直冲了过来,摔进了院墙外的雪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