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纬均心中得意,觉得自己在官场修炼了这些年,见事、用人的本领愈发炉火纯青。昨晚那场子虚乌有的火灾,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实际损失,随便找个说法应付舆论就是了。而他只要说一句“不追究”,就能不花一分钱获得专业服务,解决掉在医院捣乱的那个家伙。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赚的。
他露出胜利的微笑,说:“如果你帮医院解决了问题,昨晚的事情就算了吧。”
晴宜和关临风离开行政楼,慢慢在院子里走着。
六月的午后,阳光正好。医院铁栅栏上攀附月季花已经开了,红的黄的粉的,朵朵都娇艳饱满。
晴宜的心情却不太明媚。她问关临风:“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吧?”
关临风却说:“这事怪我。”
“昨晚,我在医院走廊发现了鬼的玄气场。我靠过去,那鬼立刻往门外跑。我以为那就是作祟的家伙,追出两条街截住它,却发现那只是一个寻常的婴灵。”
“我立马返回医院,可还是晚了。鬼医已经吸尽两个病人的精元。我担心正面应战会破坏医院财物,因此设了罗网,带着你躲起来。可恨,那鬼医明明入了网,却用一条胳膊换了逃生的机会。”
“如果我没中那调虎离山之计,在鬼医进入病房前直接出手,不会让她逃脱。你也不至于被逼的用制造火警这办法救人了。”
晴宜知道他的脾气,也不跟他争抢责任,只问:“那咱们现在要怎么找那鬼医呢?”
“那家伙比寻常鬼物愚笨,视力也不好,没法离开主人太远。炼鬼之人,一定就在医院附近。”关临风说,“我想再去看看昨天那家花圈寿衣店。”
“刘飒哥?不会吧。”晴宜不敢相信,“我以前常在他店里复印学习材料,他对学生只收成本价。他对其他顾客也很热心,昨天不还去帮住院老人送充值卡吗?他还是个大孝子。他爸爸前两年脑溢血后就半身不遂了,一直卧床,生活不能自理,都是刘飒哥一直在仔细照料。”
关临风听她这般夸刘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不由把心里的怀疑都说了出来:“医院附近阴气重,寻常店铺都会格外注意风水,甚至加些避鬼的摆设。像他家这样,把店里布置成招阴格局的,实在罕见。那刘老板要么是完全不懂这些,要么就是有什么秘密。”
“这么一讲,我也想起件怪事来。”晴宜突然回忆起以前的一件事。
“我第一次见刘飒哥,是刚升高三那会儿。有一天我弄丢一份英语卷子,借了同学的去复印。结果我想起这事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家附近的复印店都关门了。我想着医院门口会有24小时营业的商店,说不定能复印,就往这边走过来。”
“我一转到医院门前这条路上,就看到刘飒哥穿着黑色帽衫,倚在墙根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医院大楼。在他脚下,点着一只小小的蜡烛。蜡烛是白色的,就是那种外面有个锡箔套的普通香薰蜡烛,已经烧了一半了。那天晚上刮着微风,烛光随风飘摇,像鬼火一样。”
“我当时挺害怕的。好在刘飒哥主动熄了蜡烛,跟我聊起来。他说他在医院门口点蜡烛,是为了祭奠一个不久前在医院去世的朋友。他听说我是来找复印店的,还主动把我带去他家店里,帮我印好了卷子。”
“祭奠朋友?”关临风皱眉道,“可是,即便朋友是在医院去世的,按风俗,也不该是在医院门口烧纸点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