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不到中午姬澄澈色胆包天强掳海明月狼狈逃离天都观的事情立刻传遍了全城。
不久海明月的祖父海东青,还有海阔天夫妇闻讯匆匆赶至天都城。
此刻的天都城满城风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说的都是天道教女弟子不知羞耻勾引皇子殿下欲攀高枝的事。
海东青异常震怒,不顾劝阻闯宫面见姬天权,结果一个男方的老子,一个女方的爷爷,两个人天雷勾地火见面便拍桌子,差点儿动起手来。
可惜吵得再凶也解决不了问题,就算将大汉皇宫拆了也无济于事。
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女落入魔爪,此刻不知正遭受怎样的蹂躏摧残,海东青便心急如焚,恨不得将姬澄澈撕成碎片。
天道教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即刻封禁了天都城各处出入要道,对所有往来行人客商严加盘查,同时在城中逐户搜索,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挖出姬澄澈的下落。
倒是官方反应冷淡袖手旁观,任由天道教的道士将京师折腾得风声鹤唳鸡飞狗跳。反正按照双方早先的盟约协议,发生在天道教宫观之内的任何事务,均为该教内务,朝廷不可插手过问。
然而整整一个白天过去,数以千计的天道教教众几乎寻遍了天都城的每一个角落,依然没有发现姬澄澈和海明月的踪迹,这两个人仿佛露珠般消失在了空气里。
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迅速汇总到大汉皇宫,养神斋中姬天权宽衣缓带盘腿坐在榻上,眯缝着眼睛在听林宗棠的汇报。
“还没有找到小八?”他的心情似乎颇为不错,脸上笑眯眯地道:“嘿,这小子还真能躲。不声不响,是要让老子做爷爷么?”
丞相赵易山和九皇子姬澄瀛跪坐在一旁用茶,闻言“咕嘟”一声勉强将嘴里的热茶咽下去,险些当着隆武皇帝的面喷出来。
姬天权旁若无人地道:“海明月那丫头听说长得挺漂亮,给咱家澄澈做娘子勉强还过得去。嗯,你们说老子要不要下道诏书赐婚?”
赵易山岂不知姬天权趁火打劫要给天道教添堵的心思,苦笑道:“陛下,此事非同儿戏,况且于礼不合。”
姬澄瀛小心翼翼地道:“我左思右想,都觉得八哥是中了天道教的圈套。”
“当然是个套。老八是去天都观办差的,身边又带着唐雪落,哪儿有闲心去找个美女来玩,还当着道德天尊的面把生米煮成熟饭,我呸,一群杂毛连个故事都不会编!”
姬天权不以为然地骂道:“老林,海明月那丫头为何跑去歇云轩里睡觉,你的人查到了没有?”
林宗棠回答道:“她是随天河真人、卿天照一同前往天都观视察斋醮大典的准备情况,但不知怎地就被人下药送进了歇云轩。”
赵易山捻髯道:“我担心澄澈殿下有口难言,此事无法善了。”
姬天权嘿然道:“老赵,你还不如唐雪落对小八来得有信心。这小子为何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劫走海明月,不就是怕被天道教泼脏水?那才叫有口难辩!现在着急的该是那群老杂毛,咱们坐着看戏就好。”
他的手指轻轻拍打坐榻,沉吟须臾道:“老林,京郊有个白云观你知道不?听说好像惹了什么官司。”
林宗棠闻弦歌而知雅意,微笑道:“知道,据天都郡郡守赵青山说,年前曾有百姓状告白云观强征农田草菅人命。因为事情涉及天道教,故而被弹压了下来。”
姬天权怒道:“娘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告诉赵青山立刻带人将白云观查封,将一干涉案人犯统统带回天都郡大牢严加看管细细审问。不把这些牛鼻子老道的祖宗八代刨出来,不准放人!”
赵易山老成持重,劝谏道:“陛下,您这么做等于是破坏当初道门自治的约定。”
“狗屁约定,他抢老子的地,杀老子的人,老子难不成还得忍气吞声赔笑脸?”
姬天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彪悍凌厉的精光,恶狠狠道:“告诉赵青山,要是天道教有谁敢来要人的,若敢放走一个老子便砍掉他一条腿。让他算清楚了,自己有几条腿够我砍?”
姬澄瀛担忧道:“如果天道教强行入狱救人,恐怕赵青山也难以阻挡。”
林宗棠冷然道:“他们若敢砸牢劫狱,我便调集龙骑聚歼之。”
姬澄瀛凛然一惊,这才醒悟到姬天权后手的狠辣。
林宗棠向姬天权躬身请缨道:“陛下,白云观的道士素来骄横不将朝廷放在眼里,我担心赵青山弹压不住。不如由我带一队禁卫在后为他压阵。”
姬天权摆摆手道:“这种小事哪用得着你出面?让孟海山去活动活动筋骨。”
赵易山感激地看了眼林宗棠,赵青山是他同宗的堂弟,在民间有“铁面赵青天”的美誉。但若以天都郡的官兵衙役去抓捕白云观道士,势必会引起天道教的强烈反弹,只怕赵青山也难以控制。
如今有金吾将军孟海山率禁军压阵,除非天道教果真想撕破脸皮造反,否则也不敢拿赵青山怎么样。
姬天权却兀自意犹未尽,又问道:“老林,天波真人是不是有个心爱的徒弟叫度烨的在哪儿逍遥快活?”
林宗棠道:“度烨真人是白水观的观主,距离京师约莫一百余里地,已靠近天都峰。”
姬天权不假思索道:“前年他不是伤了县衙里的几个捕快么?让澄空去跑一趟,告诉他事发了,限期三日到天都郡大堂把事情交代清楚。逾期不来的,老子一样拿人。嗯,现在来算自首,到时候可就罪加一等从严惩治。”
赵易山忙道:“陛下,度烨真人是天波真人的嫡传弟子,天道教二十八宿之一。是否等拔除了白云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