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馆的包房中,充斥着康安“劫后余生”般的猖狂大笑,笑声中,还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显然对于他那帮“好朋友”,他心中也是极为厌恶的。
杨梅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康安如此凉薄的大笑,都没有让她抬起低垂的头颅。此时那白玉无暇的脸上,有两行清泪悄悄滑落,房间中,传起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啜泣。
安逸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忽然间,从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悲哀,霎时将那丝淡漠冲化。
这一丝悲哀,似是一股洪流涌上他的心田。有对杨梅的,有对康安的,但更多的,还是对世间千千万万自以为是愚昧无知的人们……
安逸蓦然垂首,沉默良久。
忽然,他似是想明了什么,再次抬首时,脸上竟挂起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可当他把目光再次投到康安身上时,这抹笑意却带上了丝丝玩味。
安逸伸出手放到桌子上,“叮~”的一弹面前酒杯,发出一道清亮的声响,打断了康安的大笑。见康安看向自己,才似笑非笑道:“贫道的算术,自修成以来还从未出过差错,那魔胎的原身,也就是被怨气冲死的胎儿,确确实实就是你的血脉,这一点上,贫道保证没有半分差错!”
“什么-长-风-文-学--!”康安失声惊呼,紧接着却连忙摇头,喃喃道:“不可能,那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杨梅她与那么多人有染,怎么可能是我的。对。一定不可能的……”
安逸看着极为失态的康安。悠然的端起杯给自己斟了碗酒喝掉,对于他的表现没有半点诧异。
这康安如此失态,其实不仅仅是担心自己生命,最主要的,是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但不论是老婆还是情人还是二奶,一个都没有给他怀上。
这也是康安造孽太多,自作自受。
本来他命中该有一子的。如果他一直老老实实过日子,这孩子就会顺顺利利生下来。
如果他不是依然贪恋杨梅的美色,不经常还与杨梅发生关系,这孩子也不会胎死腹中,硬生生变成了眼下这个死胎。
总得来说,还是那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
就在安逸悠然饮酒,康安心慌意乱的时候,一直垂头抽泣的杨梅却猛然抬起头来。冷冷的瞥了一眼康安,低沉一笑。道:“康安,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说完,不屑的收回目光,蓦然将头转向安逸,道:“大师,你说吧,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消除这个魔胎……”
安逸拿着酒杯的手一紧,旋即将酒杯放到桌子上,半眯着双眼看向杨梅。杨梅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冰冷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恨意与疯狂。
她刚才听安逸说消除魔胎可能会搭上两人性命,此时还如此义无反顾,恐怕除了心中那一丝对世人善念,更多的还是想要拉康安陪葬的怨恨心思。
安逸心下一叹,不再多想,一脸淡容道:“杨小姐果然豪爽,既然你有心除魔,那贫道就与你说道说道……”说到这他顿了顿,心中开始准备措辞。
其实要想除掉魔胎容易的很,他之前说什么需要至亲鲜血为引,只是唬两人而已,但现在话说道这,当然也不能露怯,是以安逸沉吟片刻,忽悠道:“血怨煞胎形成不易,千百年都难得一见,每经出世都要掀起一方腥风血雨,上一次出现是在秦皇统一**之际,当时天下大乱……”
安逸信口胡扯,把秦始皇说成了一个趁势而起的枭雄,把白起说成了魔胎,中间穿插各种虐恋情深,最后把徐福说成了一个有道高人,为除魔胎入世度人之类,反正把两人说的是一愣一愣的,最后安逸才道:“……所以这魔胎必须要以其亲生父母之血,混合一国之龙气,在烈日当空之时,于午时三刻之际,再以五十年的童子尿,六十年的黑狗血,八十年的鸡心眉,一百年的丹辰朱砂,五千年的雷劈桃木剑,最后练成一柄天铘诛魔剑,才能彻底将魔胎消除。不过到时天铘诛魔剑与你二人心血相连,但凡出一点意外,你二人绝逃不过身死当场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