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安琉璃凭着伤势一时半会博了陛下同情那又怎样,她才知道银冷冽最需要什么。
这后宫里,哪一个不是对陛下有用的女人?
“朕明日便让亲卫去江淮,若是属实,庄督查便是立下一功。”银冷冽面无表情地道:“你也辛苦了,回去吧!”
“臣妾告退。”庄妃又盈盈一拜,起身时微笑着看了琉璃一眼,便恭顺地退了出去。
就算皇上本来要罚她,但是这事儿一出,陛下顾着庄家的情分,也不会追究这次的事情了吧!琉璃低笑一声,摇摇头。庄妃也是好手段,小瞧不得。
银冷冽看了琉璃一眼,大殿里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沉声开口:“你可有觉得委屈?”
琉璃一笑,摇头:“臣妾有什么好委屈的,都是在为陛下做事,庄妃明显有用得多,弱肉强食的道理,臣妾比谁都明白,所以这后宫里,最不会委屈的就是臣妾。”
心里一沉,帝王有些恼怒地站起来,走到琉璃面前看着她道:“你当真觉得,这后宫对于朕来说,便只有有用和没用两种人么?”
琉璃平静地摇头:“臣妾从未这样觉得。”
分明就是这样觉得!帝王眉头一皱,低头狠狠的压上她的红唇。轻咬着,辗转着不放开。似乎想用这个办法堵住她那口是心非的嘴。
“皇上。”洪公公急匆匆地跑进来,看见这情形又低下了头,脸上有些惊慌的神色。
银冷冽松开了琉璃,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洪公公道:“怎么了?”这洪公公最近怎么越来越没有眼力劲了?
洪公公看了琉璃一眼,低声道:“贵妃娘娘昏倒在佛堂了。”
帝王一怔,继而皱眉看着洪公公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如何会晕倒?”
洪公公摇头道:“太医已经过去了,奴才也不知道。”
银冷冽深深地望了琉璃一眼,后者粲然一笑,轻声道:“去吧!我等你!”
闻言,他心弦一动。复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摆驾。”银冷冽沉了眉目,没有再和琉璃说什么,直接便往外面走去。好像前一刻的情动突然都不存在了一般,这紧张的语气,听得琉璃一笑。
他这戏是做给谁看啊!?这不是还没出门口吗?真替他累得慌!
“臣妾恭送皇上。”标准的送驾礼行得端庄,待到帝王走远,琉璃才缓缓起身,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往红鸾宫而去。
都说了,她是这后宫里最不会委屈的人。他的心,她懂!
“璃妹妹。”温温婉婉的声音在前面响起,琉璃抬头,却见是杨惠妃,一身的素色宫装,头上只有一只梅花簪,看起来柔弱得紧。
“倒是在这里遇上了呢!”琉璃朝她淡淡一笑,道:“最近,很少有机会与你说话了。”
惠妃微笑着点头,身后的付粹安安份份地只管给她行着礼。
比起叶庄二人,杨惠妃当真算是最安分守己的。虽然也不得圣*,却半分也不抱怨,人倒是很衬她惠兰这个名字。
可惜,这后宫里的人,又有几个是简单清雅得玉兰一般的呢?不过,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并没有他。
“听闻你身子不适,现在是好了么?”惠妃担心地道:“看起来脸色还是有些不好呢?想去看你,但皇上又不让人接近龙泽宫半步。”
琉璃抿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刚痊愈,是不太好呢,待会儿回宫多休息一会儿也就是了。姐姐这是要往哪里去?”
“我闲来无事,看桔花都开了,便四处走走而已。”惠妃温婉地道:“璃妹妹还是好生爱护自个儿的身子罢,这人和花一样,衰败了,便再难夺目了。”
琉璃微怔,随即点头,相互致意了一下,便又各自往各自的方向走了。她还是如从前那般心事重重。
太后正坐在殿里,外面的李公公便通报说德妃娘娘来了。
太后急忙让人宣,不一会儿,就看见琉璃迈了进来,恭敬地行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
“快起来。”太后笑吟吟地道:“哀家正听说你醒了,还没来得及问你好了没有,你便赶过来给我这老太婆请安了。”
琉璃一笑,顺着太后的意思坐在一旁,道:“都怕太后担心,总是要先来请安的。”
太后微微一笑,看着那垂着头恭敬谢恩的女子,眼里划过一丝赞许。不骄不躁,受了委曲也不毛毛躁躁地告状。是个机灵,大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