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家人们复杂的视线,姚翼意识到失言,尽量正色道:“总之都不准再去了。”
现如今又以如此手段留下了江都的藏书,那些藏书固然本就属于江都,可从前它们分散于各大族家中,但眼下,却全部集于她一人之手……
下人都守在外头,只一个贴身嬷嬷在旁侧给老夫人摇着大蒲扇,老夫人听着孙女的请求,笑着叹气摇头:“阿夏,你不如先问问你母亲答应不答应……”
乔央在心中叫苦不迭,却又不得不爬起身来,穿衣时,清晨稍带些凉意的风吹进来,害得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卞春梁麾下之师,残暴程度更胜过徐正业。若说徐正业此前与世家交好共谋,所伤大多为寻常百姓,且打着匡复李氏江山的旗号,多少还会顾忌些许体面的话——
……
“东家,不好了……”家仆匆匆上前,不及行礼,便压低声音道:“大云寺那边……无绝大师出事了!”
可读书人就不一样了,此事在文人之间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可朝廷对藏书的使用会有着严苛的限制,将它们真正分给天下读书人,这是个过于嘹亮理想的口号,想实现它,尚且需要一个注定漫长的过程。
想当初常阔借此图赖掉了他四千两的酒水钱,还顺走了他一块玉佩,他彼时恨不能骂人,但现下来看……倒也不算吃亏?
姚夏脸色一苦,竟觉无法反驳。
同走进来的姚翼福身行礼罢,姚夏便走到母亲曾氏跟前,晃着母亲的手:“母亲,您就让我去吧……”
“那两个”?
哪两个?
姚家众人反应了一下,几乎下一刻便齐齐恍然。
……
同时他又清楚的知晓,女儿这份野心的启蒙之师,必然是最令他提心吊胆的另一只领头的羊羔。
夏夜里,半开着窗,窗外送来丝丝清凉,太傅转头看向窗棂外,见廊角下挂着的那盏花灯暗着,立即道:“花灯怎不见亮着?快快让人点上……”
他试图从无绝那里得到答案,可无绝不知是不愿给,还是给不了,每每总给他以敷衍逃避之感。
此次,他必会提着卞春梁的首级归京——
说到宁远将军,近来他们总听到什么“于江都令百人誊抄藏书”之言,但寻常不识字的百姓,意识不到这个话题的真正意义所在,因此大多半知半解,便不甚热衷议论此事。
而这座藏书阁唯一的主人,叫做常岁宁。
<div class="contentadv"> 这些藏书是无数文人眼中的圣物,而她将是唯一的分配者。
毕竟,她会的是真不多,吃的是真不少。
他甚至觉得……她这些集权的手段太过熟练了!
或者说……他内心深处真正的疑问,并非是在这幅画上。
既不是她身边的佐官与门客,也不是常阔的作风……那究竟是何人在暗中引导她?
姚翼拿不准极有可能存在的“那人”究竟抱有怎样的心思,暗暗决定必须要将“那人”找出来。
此刻见得这家仆神情有异,孟列心中即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幅画,果真同殿下之风很像吗?
他这盏灯,要一直留到他的学生回来为止,有灯就有盼头,就像从前那样。
姚家二老爷对此很是发愁,得,他这厢刚想着和那行事吓人的常刺史撇清关系呢,大哥倒好,立马又给拉回来了。
姚翼读罢,看着其上有力的字迹,不禁感慨道:“冉儿变了许多……”
李献握紧了缰绳,策马踏过那些残花,疾驰而去。
老仆连忙带人点灯去了。
她胆大妄为地要了江都刺史之位,如今又先斩后奏地抄留了世家藏书……是,圣人皆准允了,甚至是力排众议的准允,但准允不代表认可,只是迫于时局的“不得不”。
他可是听说了,常刺史在江都命百人誊抄世家藏书……且昨日圣人已经准允了常刺史此举!
姚归和姚夏闻言互看一眼,隐约知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时都如蔫鸡一般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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