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才很快也到了,有他在旁帮忙料理公务,常岁宁便继续拆看昨晚未看完的书信。
吕秀才应声“是”,提笔记下,以备回复,又问:“那大人到时是否要回去主持挂匾之事?”
见她回神,吕秀才才笑着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冉女史这一折汇总上,提到了无二院下月初挂匾之事,说是择了几个日子,想让大人选一个,同时询问大人到时是否要回城中亲自挂匾。”
民间又多将乞巧节称为女儿节,选在此一日挂匾,也可证明无二院愿意广收女学子的说法并非谣传。
自江州往东北而行,过黄山,便是宣州,自宣州再往东,不远便是和州……如此便和暗桩递给孟列的消息对上了,无绝此时应当就在和州附近。
大盛风水天象学说起源已有千余年之久,许多真正钻研此道的道人是当之无愧的能人,这远非小小倭国能比的传承优势,自当择优善用。
此外,常岁宁也让人寻来了不少擅长判断海上气象的老渔民,暂时养在军中,以备随时请教。
恰遇常阔迎面而来,常岁宁本就要去寻他,此刻见了人,便道:“阿爹,我要外出一趟,最迟六日折返。军中大事昨夜皆已部署妥当,这六日间,凡涉军务之事,或有异议之处,便皆由阿爹全权处置应对。”
这座书院与其说是江都的,不如说是大人的。
天镜出宫了,且他在信上直言,他身边有奉圣命随行的护卫,他来信时特意避开了他们,并答应为友人无绝保守秘密——他称无绝为友人。
天镜将一切都告知了她。
喜儿很好奇,但见阿澈对待孟东家时也能做到毫无反应,以为阿澈是知晓什么内情,便私下去问阿澈,谁知阿澈一无所知地摇头,并道:【女郎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女郎没让我去打听的事,我自然不必知道。】
起初,常岁宁的想法和姚冉大致相同,只当是哪个道人的自荐信,她仍然打开来看,是因为眼下无绝不在,她的确需要一个擅观天象的能人。
常岁宁没有顾得上留意这些,只当自己在海上飘久了,乍一回到陆地上,便觉哪哪都舒适,次日醒来后,很是解乏地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
喜儿在厨房里剁了半只鸡焯水,挑了根鲜藕刮皮,又取出一根老参,洗净后一同放入汤罐内,点了小炉子,慢慢煨着。
这一线生机竟在她的身上……?
常岁宁不觉间皱紧了眉,她飞快地看信,却又不敢遗漏半字。
但这么睡着总归不是个办法,喜儿将汤放下,上前蹲身轻唤道:“女郎,婢子扶您回榻上睡吧。”
“大人?”
常岁宁取过曜日,离帐而去。
“不一定,让他们不必特意等我赶回,一切事宜照常安排即可。”
他还说,若来日有独自行走的机会,会亲自来江都拜访。
常岁宁和往常一样,晨早起身先去演武场舒展筋骨,顺便看楚行带头操练士兵,然后回帐内用了早食,便开始料理昨日未完之事。
喜儿:【……】
由此也可侧面说明,天镜信上之言,应当不假。
书信积攒太多,若无要紧事,她大多一目十行地扫过了,将需要回信的单独放在一旁。
包括他与无绝分别时,无绝的去向,据说是从江州动身,往东北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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