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起身站好后,陆皓山傲然道:“本官升堂,只为与诸位相互认识一下,为表诚意,就是先自我介绍,本官姓陆,名文华,字皓山,天启六年进士,盛蒙皇上厚爱,任江油县令一职,还望诸位多加协助。”
那名字是不能改的,那任职文书上标明是陆文华,陆皓山也没办法,幸好不用改姓,背祖忘根,而古代有地位的人都有表字,为了尊重他人,通常是叫字而不是直呼其名,有那伙山贼作掩护,不用背杀人凶手的罪名,把自己的名字化作“表字”,倒是两全其美,至于天启六年进士,那是那个倒霉蛋的荣誉。
好大的官威,站在堂下的陈贵心里冷笑道,心里对坐在堂上的陆皓山又轻视了二分,要知道,相互认识,通常都发生在酒席那种轻松的场合,这样容易促进感情、拉近距离,而这新任县令,却是高高在上,好像炫耀自己的光辉事迹一般,拉远距离的同时,也让人对他产生一种狂妄、不知高低的不良印象。
柔而韧,刚易折,这刚从寒窗出来的“雏”,最好对付了。
“大人学识渊博,下官佩服。”陈贵连忙奉承道:“在下姓陈,名贵,担任县丞一职,在大人尚未到任前,暂代县令一职,还请大人多加督导。”
陆皓山面不改色地说:“嗯,只要你有真才实学,不是溜须拍马之辈,本官自会量人而用。”
“谢大人。”
换作懂一点人情世故的上官,肯定会赞扬几句,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精明的人在立足未稳之前,更是笼络下属,而堂上这位新任的县官大老爷自视极高,好像看不起所有人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可以说一点脸面都不给县丞陈贵,众人心里都有一种想法:此人不是来头极硬,就是那种极无知迂腐之人。
“主簿张云辉,给大人请安。”
“小的曹虎,任捕头一职。”
“户房司吏周大源,拜见大人。”
“江华驿丞赵高,拜见大人。”
.......
这不是审案,而是“排衙”,或者用点卯来形容更适当一些,自县丞、主簿以下,一一自我介绍,然后是六房司吏、捕头、税监、驿丞等,连车夫、厨子都没例外,反正端这碗公家饭的,都得在新来的县官大老爷面前露个面,以示存在,几十人,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这才介绍完毕。
等人介绍完毕,不少人站得腰酸背痛,可是这新上任的县官大老爷好像还没过足官瘾,别人站着,他一个人坐着,一拍惊堂木又说了一大篇忠君爱国的论语,堂上说得口沫横飞,堂下却是痛苦不堪,像曹虎这种孔武用力的人觉得有些酸软罢了,毕竟站了近一个时辰,换哪个都不好过,最惨就是县丞陈贵,那脸都愁成苦瓜脸了。
一来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二来有句话叫财多身子弱,陈氏一族为江油的大户,陈贵又贵为县丞,加上正室共有七房**美妾,早早把他的身体掏空,肾功能变差,憋不住尿,那种膀胱胀满、快要尿出来的感觉让他好像受着酷刑一般,可在堂上只是强行忍住,毕竟新任县老爷第一次升堂,不能出什么意外,这个面子要给,要是让他认为自己身体不好,不适合担任要职,那就惨了。
再说还没摸清他的背景,明面也上也不敢太过分,如果陆皓山看仔细一点,就看到陈贵把两腿夹得紧紧的,脚都在打着颤抖了。
陈贵都憋得快要哭了,不是顾忌后果,陈贵还真想拿泥巴把堂上那张滔滔不绝的嘴巴给封上。
“好了,散吧,明天诸位还要多加努力。”终于,堂上的陆皓山终于说完,这句话在陈贵耳中犹如天籁之音,和众人一起谢过县尊训导,陆皓山前腿刚离开,陈贵后脚马上飞快往外冲,走路挟着风一般,引得二个不知内情的人还在一旁赞道:“县丞大人身健力壮,真是宝刀未老”的话,只把陈贵臊得差点吐血。
一跑到茅房,那裤子刚一脱下,一股尿箭急不可待射出,犹如江河缺堤一般,陈贵爽得忍不住哼了一声,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到了后面还浑身抖了二抖,好像在新纳小妾那曼妙的身上冲刺完一般,可等他系衣服时,那脸马上拉得老长:刚才尿得急,把裤子尿湿了一大块,好像小孩子尿夜一般,要是陆皓山再训多一刻钟,说不定真尿裤子了。
“这个黄毛小子,气煞老夫了。”陈贵气得瞪眼吹须,忍不住大骂了一声。
此事要传了出去,只怕成为江油县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没想到,有些事偏偏事与愿违,陈贵不想别人知道,可是一出门,马上围上一大群人: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