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师傅恭敬是应该的。”王猛再次拱手行礼。
得,肯定是做了亏心事。
法随几乎下了定论,又看向杜英:“阿英,你说说。”
杜英当然不知道法随在想什么,一脸无辜:“没,没有啊。”
法随上下打量这两个家伙,他们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总不能是把那几个小子饿着冻着了吧?
杜英和王猛也面面相觑,师傅这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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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随最终还是发现以孙青草为首的小孩们都很齐全。
屋顶的茅草应该是被风刮走过,不过已经修补好了。
并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到底干了什么亏心事,对自己如此毕恭毕敬,法随也只能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杜英先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师傅,弟子有一事想要向师傅禀报,还请师傅先听弟子所说。”
法随怔了一下,你们两个还真闹出来什么事了?
“但说无妨。”
杜英的身份到底和这些弟子不一样,法随不会不让他说什么,甚至之前王猛等人要是犯了什么事通过杜英来求情,法随一般也会卖个面子。
“师傅,弟子入山经年,承蒙师傅厚爱,然一直没有正式拜入师傅门下,今日师兄亦在,可以作为见证,弟子请师傅纳弟子为徒。”杜英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跪倒在地。
王猛也没想到师弟竟然来了这么一出,不过师弟一直以这样的身份在山上的确也不尴不尬,他想要拜师以明确自己的身份也在情理之中。杜英当然也不会傻乎乎的真的想要去当王猛的师叔,那样反倒是等于得罪了王猛甚至一众小师弟,而且他爹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因此杜英想要正式成为法随的弟子,在情理之中。
法随一时沉默。
“恳请师傅答应。”杜英重复一遍。
“罢了。”法随起身,伸手托起杜英,抓住他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你这孩子,想要拜我为师,我又如何拒绝得了?多年来我自问无法报达令尊救命之恩,若是再收你为徒,倒有想要再占令尊便宜的意思了。”
杜英忍不住笑道:“师傅,家父还没有那么老呢,还是和师傅平辈论交的好。”
法随颔首:“也好,此事暂且先这样,但是还需要我向令尊再作书一封才能决定,唯有令尊同意之后才能同意。”
杜英和王猛都有些无奈。
自家这个师傅,有时候的确有些死脑筋啊。
“皆听师傅安排。”杜英正色说道。
法随打量着杜英:“阿英,转眼之间,你也已经长大了。”
杜英在心里忍不住感慨,岂止是长大了,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好不好?不过这些秘密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法随并没有注意到杜英神情的变化,还不等他开口,王猛就已经急不可耐的问道:“师傅这次下山,时日不短,可是天下大势已经有所变化?”
杜英的目光也跟着转过来。
法随径直说道:“今年二月,桓征西起兵从荆州北伐,步骑四万出江陵,走水路从均口抵淅川,又从淅川直驱武关,现正和淮南王激战于武关外,据说战事惨烈,以致淮南王屡屡求援,武关恐不能据。”
王猛的脸色微微一变,皱眉:“此乃预料之外,意料之中也。”
杜英倒是并没有很震惊,桓征西就是桓温,桓温北伐一路入关中,这是杜英早就已经知道的。
现在是三月初,正值关中春暖花开的日子,而到了四月,桓温估计会和历史上那样突破武关、长驱灞上,完成自己平生三次北伐之中的第一次,也是规模最为宏大、胜利最为辉煌的一次,刚刚建立起来的苻氏前秦差点儿就被桓温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