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坐下,徐村长就迫不及待的问,“怀义啊,前头到底有啥事儿啊?你们咋这么久才回来?”
许怀义解释道,“打听事儿耽误了点时间,又四下逛了一圈,找了几个难民问了问,不弄个清楚明白,咋放心啊?”
“那现在都弄清楚了?”
“嗯,算是吧……”
徐村长见他脸色凝重,紧张的试探道,“是前头情况不好?”
许怀义点了点头,“树林那片停了三拨人,都是做生意的富户,其中一家,还是咱们桐县的,姓廖,另外两家是其他府城的,他们路上遇上,便结伴同行,走到这里停下歇脚,也是运气好,正巧遇上一拨难民上前讨饭,卖了个消息给他们,说前头的路过不去,因为有山匪拦截,倒是不抢难民,也是没得抢,只打劫过往的商户,他们一开始不相信,就各自派了护院去打探,果不其然……”
徐村长听的目瞪口呆,喃喃道“竟然是山匪?那山匪会抢咱们吗?咱们也算是难民吧?”
许怀义沉吟道,“不好说,咱们这支队伍,目前可算不上难民,有充足的粮食,还有女人,单这两点,就很招人觊觎”
徐村长白着脸道,“照你这么说,咱们就算不是有钱商户,想过去的话,也很可能被抢了?”
许怀义“嗯”了声,“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闻言,徐村长说话都不利索了,“那,那咱们还过得去吗?”
不等许怀义开口,徐长松便焦灼的道,“爹,山匪都下来拦路抢劫了,你还想着从这条道上过去?这种事,得赶紧去报官啊,派兵来剿匪才是正道,您可别琢磨别的,咱们这几号人,去了就是送人头,没看人家那些富户老爷们有护院小斯,都不敢再往前走了吗,您可千万别冲动……”
这话与其是劝徐村长,不如说就是给许怀义听的。
谁叫许怀义如今身上有猛人、狠人、高人的标签呢,这些标签无论哪个,都叫人心惊胆颤,再有后来敢冲出去杀狼的壮举,就更叫人揪心了,害怕他热血冲上来,连山匪都敢搏一把。
可那毕竟是山匪啊,搁在以前,听到这俩字,都能叫寻常百姓两腿颤颤,除了逃,就是逃,谁敢跟他们打斗?
那简直是死路一条。
其他人的想法,大差不差,几乎都没想过要跟山匪正面对上,避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再怎么走,也是问题。
许怀义这时却打破了他们的幻想,“避不开,这条道是去京城唯一的路,再往前走,两边都是山,不走路,除非爬山,但那山,高耸不说,还绵延数里,就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儿也得爬十天半月的才能过去,还得只背着点粮食,太重的东西想都甭想,那咱这些车、粮食、家当都舍弃了?就算能舍得了这些外物,那老人孩子呢?也能都不要了?”
听了这话,所有人的脸色都灰白一片。
气氛变得沉重而压抑。
沉默中,许怀孝战战兢兢的问,“那要是转身往回走呢?”
许茂元长叹一声,“你个憨货,哪有走回头路的?咱们回不了头,只能往前走,回头更是个死。”
往前还能看见点希望。
许怀孝不死心的看向许怀义,“真的不能回头吗?”
许怀义平静的道,“二堂哥,咱们现在都出来半个多月了,路程走了也近半,现在回头,避开了山匪,却避不开难民,慢慢赶上来的那些难民,已经快饿急眼了,到时候,他们会比山匪更可怕,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咱们走过来的那些路上,就没有刚落草为寇的,到时候前有狼后有虎,你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