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怀义,都是大善人啊……”
顾欢喜微笑不语,她哪里是要做善人?不过是把老许家的人拒之门外后,总得再做点什么描补一下。
哪怕她们占着理儿,也不惧世俗的眼光,不畏人言,不在意名声,可还有孩子呢,许怀义还得读书,所以,明面上,多少得包装的说的过去。
对村民来说,之前给的那些生计,就能让他们站在自己这边,但后来的灾民,对他们两口子,就未必有好感,说不定,还会怨怼迁怒。
便是成不了气候,背地里搞些小动作也是烦人,那就也施点恩惠,把他们安抚住再说,哪怕他们不领情,但村里人肯定会领情,万一以后对立上了,他们也不会吃亏。
回到屋里后,顾欢喜就有些坐卧不宁,担心许怀义拜师那头会不会顺当,连陪着闺女玩儿,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哄着她睡了,想抄书定定神,卫慈就在门外道,“太太,有人来了,她们说,是您嫂子和弟妹……”
闻言,顾欢喜叹了声,该来的总会来的,“你把她们带到花厅吧。”
“是,太太。”
她把阿鲤放进空间的床上,关了卧室门,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袄和裙子都是松江布的,颜色素淡,也没绣太多精致的花纹,只袄的领口、袖口镶了一圈白色的毛,除了暖和,也显出几分富贵来。
顾欢喜也没特意换上之前的旧衣服去装穷,就这么去了花厅,反正,俩人精明的很,光看这套宅院,也不信他们手里没钱。
花厅里,摆着个大大的炭盆,木炭烧的很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气,王素云和小赵氏不自在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椅子上,还没从震惊中回神。
哪怕之前她们早就从别人嘴里听说,许怀义两口子发财了,又是开作坊又是买庄子,住的地方指定也不会寒酸,但再多的想象力,等到踏进大门时,也依旧不够用,她们还是小觑了这两口子的本事……和富贵。
别看宅子只有三进,但每一进都很宽敞,雕梁画栋,处处精致,再多的她们也不会描述,就是觉得这种宅院是富贵人才能住的。
住在这里,身价立刻就不一样了,就像和村民们拉开了阶层,成为了两个世界里的人。
王素云捧着热茶,神情恍惚,从墙上挂着的字画,到一水的红木家具,再到那两株野柿挂满红灯笼的柿子树,她眼睛募然被灼伤,狼狈的低下头,看着杯子里散发着袅袅香气的茶,还有圆几上敞开的攒盒,各种吃食零嘴,随意的摊在那儿,不像她们,有点好吃的,哪里舍得摆出来给客人用?
这是真富起来了啊。
她如是想,小赵氏亦然,甚至,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嫉恨,这种嫉恨,在看到顾欢喜不疾不徐,像个胜利者一样走进来时,达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