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筠见母亲这是明显的要支开他,同自己的父亲有话要说,他这时就算是有话要说也不得不听从母亲的话出去。
大太太见儿子施礼出去之后,转身认真的看着丈夫,脸色古怪的说道:“老爷,你难道忘记我那在宫里当差的表哥了吗?”
谢重天听到这话,猛的抬头,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愤恨的说道:“你还有脸给我提他。”
“咋,为啥不能提?!这些年要不是因为你拧着劲不给表哥联系,何至于为了儿子的前程四处求人攀上这简亲王府。”大太太瞪视着他,怪声怪气的说道:“他是我表哥,还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红人,要是没有我表哥,你能到这一步?哼!”
大太太口中的表哥,二十多年前不知为何,突然自宫进皇宫做了太监。说起来大太太的这个表哥,也是个会钻营的,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得了太后的眼缘,得太后的恩准在身边服侍,成了宫里太监中的红人——李公公。
“我到哪一步?这些年生意都是我苦心经营,什么时候用过你那太监表哥,就是我的儿子如今无一官半职在身,我有求过你那表哥没有?”
大太太眼中闪过讥讽,强硬的态度却也收敛了不少,只是说话的语气仍是不太好:“哼,你也别昧着良心说话,要不是有我表哥在宫里,你的生意如何会做那么大,我们谢府如何会成为杭州首富,你这样无非还是在埋怨我表哥当年没有帮忙救那个贱人罢了。”
“闭嘴。”谢重天本来脸色好看了一点,却因为妻子口中的‘贱人’气白了脸,他手指哆嗦着指着妻子,心中苍凉的说道:“凤娇在世时你嫉妒口出恶言还说的过去,可是如今凤娇人都已经不在了,你有必要像个妒妇一样的骂她吗?!”
“哈--”大笑之后,大太太脸一凝,淡淡地道:“为了那个已经死了多年的小贱人,你竟然会说我是妒妇,这些年的夫妻,我问你,你还有良心吗?”
谢重天沉痛的闭了闭眼,她真的不想这样说话伤了与妻子仅有的一点情分,可是听到妻子说凤娇是‘贱人”这让他无法忍受,更不会让他退却一步。心一横,冷冷的凝视着自己的妻子,索性把话挑明了说:“府里的事情我任由你折腾,几个孩子任由你处置,我不管半分,只是有一点,你要给我记住了,我绝对不允许你再说凤娇半句,如若不然,哼,那就别怪我不讲夫妻多年的情分。”
“你……”可怜在谢府后院横行霸道、机关算尽的大太太,唯独却是一个得不到丈夫心的可怜女人。二十多年的相守,二十多年的等待,二十多年的期盼,二十多年的谋算,却落得丈夫如此的对待。也终究比不过一个去世多年的凤姨娘在丈夫心中的地位,这让她情何以堪,如何能够接受,又如何能不怨恨丈夫的薄情,不怨恨凤姨娘的夺爱呢。
谢重天说完这番话,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无情,猛咳一声,带着点尴尬的转移了话题,说道:“好好的,刚刚为何要提起你那‘好’表哥?”说完这话,他心中暗想,要不是刚刚提起那个阉人,他也不会恼恨的说出绝情话来。现在已经习惯给自己犯得错误找借口的他,自然而然的又一次的把错误推卸给了他怨恨了六年之久的、那个见死不救的‘表哥’。
大太太见丈夫脸色有了一丝松动,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不冷不热的回道:“因为简亲王府迟迟不给答复,我心急又唯恐对我们儿子的前程有碍,也只好另行打算,便托人联系上了我表哥,请他帮忙出出主意。”
“哼,他一个太监,无官无职权的能有什么办法,让我看这件事情,还是跟简亲王府继续赔罪的好。”
大太太忍不住呛呛道:“无官无职权怎么了,我表哥可是服侍太后的,在宫里也是红人,哼,说句托大的话,那些有官职的见到我表哥还不是得巴结奉承。”
谢重天也知道妻子的话不假,要不然他这些年的生意做的也不会如此顺利。可是心存芥蒂的他心中却极力否定这一事实,反而说道:“我看也不尽然吧,你那表哥如此了得,筠儿的事怎么会帮不上半点忙?”
“谁说我表哥没有帮忙了,这不就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既能让咱筠儿得偿所愿,又能解决了简亲王府的事情。”大太太沾沾自得的说到。
“哦,什么明路,果真能解决眼下的困境不成?”谢重天不愿相信那个表哥所指的明路,可是如今无计可施的他,听到这话却又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一般,想知道有何办法能解决眼下的事情?
大太太这时不知是跟他赌气,还是故作神秘,反而自信满满的道:“这件事就先不劳老爷操心了,我自有法子解了眼下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