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了,琰儿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上京赶考,科举在五月底举行,如今是三月初,大概到三月中旬的时候,就要收拾好行囊,准备上京,与他一同前往的,还有李木,以及沈雅专门花钱雇的一个书童,说书童也算不上,顶多就是一个保镖,会些拳脚功夫,沈雅不放心他和李木两个文弱书生上路,就给他雇了这么一个人。
沈琰平日里念书,沈母虽不让他干活,但起码的生活起居他还是能照料的,不需要什么书童随身照顾,只需个懂功夫的人保护他就行了。另外还有李木一同前往。好在现在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路上盗贼强盗不多,所以雇个简单会些拳脚功夫的人就行了。
三月里,*光明媚,天朗气清,沈雅上午问诊结束,下午照常和沈母吱会一声,便往后山去了。倒也不是仅仅为了采药,只觉得山里的空气好,她吃完饭,就去后山转转,消消食,顺便看看,林子里又长出了什么好药。
抱着雪球,沈雅一路往林子深处走,初春,林子里空气还比较潮湿,树上的叶子也只是稀稀落落发了芽,没有夏日那么枝繁叶茂,阳光洒进来,林子里倒没了往日的阴暗。
雪球认路,沈雅完全不用担心迷路,所以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林子里瞎逛,偶尔看见路边有熟悉的草药,便蹲下来看看,见合适的,就采了放到背后的竹篓里,虽然可以让雪球收进它的口袋里,不过这样太惹人怀疑,她每隔几天去山里采药,却什么也没带回来,不是很奇怪么?所以沈雅每次见到寻常草药,也都会才一些,放在竹篓里,只有那些珍贵的,难得一见的草药,才会让雪球收起来。
逛着逛着,沈雅突然在林子的不远处,看到一个出口,很小,却因阳光直直地透进来,照的那一处地方很亮。沈雅朝着那光亮处走去,一出林子,就被外面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刚才一直呆在幽暗的地方,一下出来,有些不习惯。等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些,沈雅才缓缓睁开眼,见眼前竟然躺着一条两米宽的河流,阳光射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
沈雅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流淌的河流,不自觉地抱着雪球走到河边,顺着那河一直上游看去,却看不见尽头,也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林子顺着河流也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沈雅只觉这片林子真的很大,自己根本不是出了林子,不过是到了里林子的一角而已。
难得见到这么清的河水,沈雅心情大好,干脆在靠河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处略干的地,坐了下来,休息休息,走了一路,她也累了。雪球也从沈雅身上跳下来,高兴地跑到河边欢快了喝了几口水。沈雅见它喝足了,又从包包里拿出了几片肉干给它。小家伙欢呼一声,就跳到沈雅身上,然后窝在她怀里,啃肉干。
沈雅本想靠着树干,略眯一会,可就在她快要闭眼的时候,怀里的雪球突然吱地叫了一声,然后一溜烟从沈雅身上跳下来,朝着河流上游吱吱吱地大叫。见它突然这样,沈雅有些奇怪,拧眉顺着它叫唤的方向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河流上,什么时候漂了一个人过来?
沈雅呆呆地看着河面上浮着的那个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好在雪球又叫了两声提醒她,她才回过神,内心挣扎了许久,到底敌不过自己的良心谴责,认命地叹了口气,在草丛中捡了一根略粗的树枝,把那浮在水面上的人,拨了过来,然后又使劲将人拖了上来。
这人长得很高,大约有八尺,身材颀长,因为是背朝上,沈雅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这人的身上穿的竟然是古代战场上才穿的战袍,
难道这上游的某处地方,在打仗?沈雅忍不住朝河流的上游望了望,见那河流一眼望不到尽头,也就罢了,低头看了眼背朝上躺着的男子,然后双手使劲用力,把人翻了过来。
她总要探探这家伙还有没有呼吸,若有呼吸,她倒是可以尝试救一救,若没了呼吸,就不能怪她了,她的医术还没有精通到可以把死人救活的地步。
将人翻过来后,沈雅才看清这人的面容,不免有些吃惊,她从没见过脸庞如此俊美非凡的男人,虽然因为受伤,脸色过于苍白,身上也被河水浸泡地有些凌乱,却仍不失通身的贵气,细长的剑眉紧皱,眉毛又浓又密,窄窄的鼻梁,如雪山般拔卓挺立,薄唇因疼痛而紧抿着。
她一下子,竟看呆了。
“唔……”这时,男子嘴唇里突然发出一阵痛苦地呓语,将一时间失神的沈雅唤醒。她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心道:沈雅啊沈雅,你多大年纪了还犯花痴,这男人长得虽然妖孽,你也不至于这样啊,人家还有伤等着你治呢,你居然在这个时候发呆,真是该死
沈雅回过神后,就立即开始为他检查伤势,好在他身上除了一处箭伤以外,并没有其他伤口,箭被折断了,只留了一把箭头插在胸口,插得虽深,却未伤及心脏,倒是无碍,可要命是,她刚才给他把脉时,发现他竟然中了剧毒,而且毒发有一段时间了,撑到现在还没死,足见这男子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
沈雅看了看插在他胸口的箭,猜测估计是将毒啐在了箭上,这敌方可真够卑鄙的,竟然在箭上啐毒,若不是被她及时发现,这男子可能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