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满天。
无锡城外一处杏林旁临水处一栋农院,这农院似和普通农户住宅差不多,可是占地极广,屋子高低错落有致,显然这户农家很是不凡。
此刻农院外。
“还请贾阿公去前面杏子林旁暂候,我借贵屋子一用。”
秦朝向着旁边精瘦老农点了点头,而后冲王夫人沉声道,“青儿,你跟我进去。”又看向郭媛媛,“媛媛,你守在门口,不要让人走进。”而后便虎着脸直接走了进去。
王夫人手微微一颤,眼中似喜似羞。
“什么事啊?”王夫人笑吟吟跟了进去。
农户最里面一间干净房子中,秦朝停了下来。“父亲,你让我单独进来,是不是有好事,还是想和女儿谈心?”王夫人笑着撒娇。
秦朝转过身,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
王夫人心下一忐:“父亲,你这拉着脸吓什么人?”说着笑嘻嘻的上前拉秦朝的手。
“跪下!”秦朝沉声。
“父亲?”王夫人长长拖着嗓音,陪着笑脸道,“你干嘛?”“跪下!”秦朝声音更加低沉,冷冷瞪着王夫人。王夫人脸色微变,见秦朝眉又一挑,似要发作,她连双膝一弯。“爹!”王夫人双膝着地跪在秦朝面前,脸上浮起不解的神色。
“知道错在哪里?”秦朝低声道。
王夫人低下头。
“女……女儿刚才一路,都很乖,可没做什么……”王夫人偷瞟着秦朝的脸色,见秦朝眉心直跳。
“父亲,我知道了,是……是松鹤楼吧。”
“松鹤楼哪里错了?”“松鹤楼我不该……”王夫人低声道,“不该嫌菜不好吃,都挑了出来。”“还有呢?”“还有不该找小二麻烦。”“往下说。”“我……我不该和娘,还有爹顶嘴。”“没了?”秦朝冷瞪着王夫人,王夫人蹙着眉。露出沉思模样,道:“好像真没了。”
“真没了么?”秦朝弯下腰,一只手扬起,冷瞪着王夫人:“我劝你还是再想想。”
王夫人看着秦朝扬起的手。缩了缩脖子,忽然叫道:“哦,我明白了,爹不会是说,那两个花心男人吧。”“你总算想起来了。”秦朝沉声:“说。错在哪里?”王夫人蹙眉:“那两个男人,有了妻子还出外拈花惹草,百死不足惜,女儿可不认为有错。”
“没错?”
秦朝扬起的手重重甩了下去。
“啪!”
一个干脆的耳光打在王夫人脸颊上,秦朝脸色阴沉得可怕,再想想:“错在哪?”
“你……”王夫人眼泪刷的一下便流了出来,捂着脸,怒火一下便窜起来了,她抬头怒瞪向秦朝,可是一对上秦朝的视线——
落寞、失望、期望、怜惜、悲悯……
看着那复杂得让人心疼的忧郁男子眼神。王夫人心中某根弦一下拔动了,满腔怒火一下烟消云散。
“拿开手!”秦朝沉喝。
“父亲,你……你不讲理……”王夫人呜咽着咬着唇。
“拿开!”秦朝沉喝。
王夫人沉默片刻,松开捂着脸的手。“啪!”又是一耳光抽在她脸上。“不许捂着脸,再想。”秦朝喝道。“我……我不该泼汤的……”王夫人啜泣着。“为何不该?”秦朝瞪着王夫人。“大丈夫三妻四妾正常得很,我不该为此生气。”“错了。”秦朝沉声,“你错了,男人花心是不对,就像你父亲我妻妾成群,这对女人是不公的。”
“那父亲你的意思是?”王夫人愕住了。
“你父亲我现在也是三妻四妾。你是不是也一刀杀了?”秦朝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摇头:“我怎么会杀你。”
“正是如此,以己渡人,你下不了手来杀我,但杀了他们。他们的亲人也会痛苦。而且……你调查过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吹牛?如果他们只是过过口头瘾在胡吹,那岂不是错杀好人?”
王夫人咬着牙不语。
秦朝声音微微缓和,说道:“其实最重要的理由是我不喜欢,不喜欢动不动就伤害人,甚至砍人手脚,挖人眼睛。”
“可我忍不住。”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下跪,才要打你耳光,让你长记性。”秦朝说着蹲下身子,大手摸向王夫人的脸,“还疼吗?”“我……”王夫人泪如泉涌,呜咽一声扑到秦朝怀里。“青儿,你父亲的地位不同于别人,他要做的事也不同于别人,因此他对名声还是比较看得紧。你要跟着我,就必须收得住手脚,不能随便伤人,随非有非常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然父亲的事业可就得被你拖累了。”
“我……我知道了。”
“今后,你如果再这样胡乱动手伤人,如果真出了事。为父也不会打你骂你,只有一点处罚。”秦朝语气忽然严厉,“那就是你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呆在我身边。”
王夫人身子一颤,随即低声嘀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