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好了!”
“你小子,真是长本事了啊,敢向老子下手!”
“嘿嘿……”
躺在被山风吹得干干净净的山石上,赵团长、陈默身上都湿淋淋的,跟落汤鸡一样。
一个团领导,一个新兵蛋子,就像一对落难兄弟,完全没有官兵之间的隔阂。
“我说你小子真是可以啊,你是怎么把那老家伙搞死的?”
忽然,赵团长坐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给了他一脚,然后一顿砸……”
陈默也坐起,刚忆起前面发生的事情,忽然脸色一变。
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恐。
“草!我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团长心里一惊,自责了一下,赶紧拍了拍陈默的肩:
“好了,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回去了,回去了,哈哈,这下陈刚那王八蛋没什么好说的了吧?嘿嘿!”
他倒没想着真要去占陈刚旅长的位置,只不过,跟他**两句,扫扫面子,打击打击,那是必须的。
………………
总医院,十一楼,特护病房。
时隔数月,李中华再次躺在自己那张病床上。
这一次,可比上次遭罪多了。
一个老头子,肺叶被刺穿,若是常人,早就熬不住了。
“老李,你也太不小心了,都快入土的人了,还得瑟个什么劲呢?”
坐在床沿的老头子带着鸭舌帽,他的手瘦骨嶙峋,就像鸡爪。
但他的目光却很犀利,好似盯着小鸡的老鹰。
“怎么,你专门跑几千公里,就是看老子笑话的?”
李中华捂着胸口,气愤地瞪了那老头子一眼。
“嘿嘿,哪儿能呢?我是听说有人要跟J国五大高手之一的浅井则彦决斗,赶紧过来瞻仰英雄呐!”
“滚你麻蛋!沈万龙,别这儿假惺惺的,该干嘛干嘛去!”
“咳咳,别这么不近人情嘛……浅井则彦可是真正的高手,真是那小子干掉的?”
“哼!”
还是这些老兄弟够意思,听说自己身受重伤,就紧赶慢赶跑来看看。
李中华虽然嘴里骂着,其实心里暖暖的。
他看了沈万龙一眼,哼哼道:“你不是看不起他么?怎么,动心了?”
沈万龙缓缓道:“如果真是个苗子,我倒是不吝培养一下,可是,这也太奇葩了,那个笨蛋小子,怎么可能干掉浅井则彦?”
“事实就是那样,你要不信,自己查去!你的巡风卫,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真是运气!不得不说,那小子运气很不错!”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干掉浅井则彦,怎么说该记个二等功吧?噢,不,就算是一等功也不为过!”
“记功就不必了,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好宣扬的!”
“你的意思是,要把他雪藏起来?”
“哼!太高调的人,总是死得快!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明白!”
“说的也是,啧啧,可惜啊,浅井则彦的脑袋可是值一千万的!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干掉了,赏金都没办法拿,不知那小子会不会后悔?”
“这次的事情,是绝密!知情的几个人,我都下封口令了!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成天被人追杀!”
“老李,你真要收他为徒?”
“等我伤好,就正式开香堂!”
五楼。
陈默、李顺、郑金在同一个病房。
两个陪护在旁边侍候着。
“来,大爷,喝点水!”
朱班副老不情愿地端了杯水过来,递给陈默:“陈拖拖,你厉害,隔三差五就来住个院,我这班副都成你的保姆了!”
陈默讪讪一笑。
刘增则是忙着观察李顺和郑金。
这两个家伙可凄凉了,胸骨粉碎,内脏破损,严重内出血。
亏得送医及时,现代医疗技术又发达,别看两人昏迷着,上半身绑得跟粽子一样,还不时从嘴里喷点血沫子出来,其实性命根本无碍。
“陈拖拖,你们究竟干啥了?受这么重的伤?不会是拯救地球去了吧?”
刘增狐疑地看了陈默一眼:“我就奇怪了,怎么你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呢?好歹受点伤啊!”
陈默无语,自顾自喝水。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闹起来,乱哄哄的。
有人推开病房的门,一看,是一对中年夫妇,后面跟着徐主任。
那妇人瞅了病床上的李顺一眼,就扑了过去,口里哭喊着:
“顺儿,你这是怎么了?”
朱班副赶紧将她拦住:“阿姨,小心呐,人刚做完手术!”
李顺他妈那动作太可怕了,如果真让她那么抱一下,说不定李顺刚接好的骨头又要断开,手术白做了,还会变本加厉更加严重。
“你们怎么搞的,好好的训练,怎么就受这么重的伤?!”
李顺他妈一边抹着泪,一边揪住朱班副的衣襟,大声喊叫着:
“你们领导在哪里?我要找你们领导!”
“咳咳,我就是领导……大哥大姐,这是医院,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别吵着病人休息……”
徐主任很头疼。
刚才一路上,他已经跟李顺父母解释好几遍了,可根本不管用,人家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训练伤?
训练能伤成这个样子?
而且,还是预编人员的入队训练!
这玩意儿谁不清楚?就是练练队列跑跑步,而且李顺还是作战部队出来的老士官,能训成这副样子?
“你这个领导,屁用不顶!我要跟你们团长说话!”
“额,团长不在……”徐主任没好意思说,团长在接待郑金他哥呢。
“天啊,顺儿啊,你这是造什么孽啊,被部队骗来,这就不管了啊!我要告状!我们去上访!就算告到君威,也要讨个说法!”
女人一闹起来,就是哭天抢地,那架势,让陈默、朱班副等人都是骇然。
医生、护士都跑了过来,在旁边帮着劝说。
但李顺他妈却很剽悍,一见人多了,哭的声势更大了数倍!
徐主任好说歹说,又连连向李顺他爸使眼色,才将李顺他妈劝住。
“好!你是团主任,那我就跟你说!现在怎么办?你们部队怎么赔偿?哼!来的时候,娃儿可是好好的!”
李顺他妈揪着徐主任出去了。
李顺他爸倒是通情达理,看了看自家孩子,撒了两滴泪,也跟着出去了。
找部队闹,这事儿还是女人擅长,男人么,在旁边看着就行。
“这下麻烦了,这两个兄弟又不算部队的人,受伤了最多把他医好,补偿,那是不可能了……”刘增同情地道。
朱班副撇撇嘴:“闹一闹也好,至少让上面对我们基层重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