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就是玉林学校开张的日子,没想到,天上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从狼帮请来的十六个兄弟临时充当了接待、礼仪先生和保安,一个个穿着笔挺的西装,人模人样的站在学校的角角落落。
杨志、吴用也早早到了,都穿着朴素但却不失威严的唐装,陪着张欢、玉师在会客厅谈笑风生。
刚过八点,二十六个孩子在家长陪同下来到学校,欢呼雀跃地跑到各个教室先睹为快,从没上过学的孩子们很有一点新鲜感,很快就跟两个张欢高薪聘请的女老师混熟了,老师老师地叫个不停。
毕竟还是人心向上,在葛印卡等几个缅人宿老的教育引导下,又有三个缅人儿童入学了,很是不易。
“看不出来,你倒挺慈善的!”
人群中,跟个老农民似的老刀随意四处走着,对陈默讥笑道:
“办这个学校,你觉得他们会感激你么?”
陈默装作漫不经心四处看着,却留了一份心放在老刀身上,闻言答道:“要他们感激做什么?我所求的,无非是顺心意罢了!”
觉得应该去做,那就去做,这就是陈默的顺心意。
老刀失笑道:“善良的死神,有意思!有意思!”
陈默微愕,这个称呼,还真是贴切,不过他无所谓了。
老刀又道:“我跟你打赌,这个学校,办不了三个月就要关张!”
陈默奇道:“这是为何?”
老刀嗤笑道:“缅人的德行从来都是这样,根本不堪教化,真要是能兴学,早就有人做了,还用等你来做?”
陈默心知老刀说得没错,叹道:“总要去试一试吧。”
老刀摇头微微笑着,不语了。
陈默说到这里,心头却是忽然一凛,转过头去。
就见一个黄种男子将遮阳帽向下压了压,遮住了脸,看不到面容,但陈默却有种直觉:这个人的气息好生冰冷!
向老刀学习多日,加上陈默自身的敏锐感知,他对杀手的气息太熟悉了。
陈默不动声色靠了过去,那人似乎有所察觉,想要离开,却又不敢走得太快。
陈默刚刚欺近,那人脚步忽然顿住,所在衣袖里的手忽然探出,一把乌黑的匕首直刺陈默小腹!
陈默冷笑一声,探手便将那人手腕抓住,轻轻一捏便碎了。
那人刚要惨叫,陈默反手一掌,切在他咽喉,就听得咔擦一声,喉骨粉碎,那人便要软软倒地,陈默将他扶着,顺手交给旁边赶来的曼巴。
曼巴嘿嘿一笑,架着那人离开人群,将尸首扔到地下室,一把化尸粉撒下,尸体很快化成脓水,便是有些气味,也被抽风机抽到空中被风吹散了。
“哈,第三个了,不知这回佣兵工会派了几个送死的!”
曼巴用水将地面冲了两次,就连最后的一点痕迹也流到了下水道,拍拍手笑道:
“老板太可爱了,他真的才不到二十岁吗?”
开学典礼上肯定有人捣乱,这是陈默早就预见到了的,因而,他不仅请来了吴用、杨志和狼帮的兄弟,还把老刀也抓了过来。
反正跟老刀已经摊牌了,陈默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远远的,隔着八九百米距离的一处楼上,一个大胡子黑人从瞄准镜里看到陈默的动作,恨得咬牙不已。
“莱恩,动手吧,我受不了了,那家伙在杀我们的兄弟!快点下令开枪吧!”
“不!不要着急,我们的目标是杰克和曼巴!”
耳麦里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大胡子黑人一拳砸在地上,又将眼睛凑到瞄准镜前,惊喜叫道:
“曼巴?哈!我看见曼巴了,莱恩,要我一枪打爆他的脑袋吗?”
“蠢货,必须同时看到杰克和曼巴两个人,干掉曼巴,杰克就跑了!”
“好吧,好吧,可是,我真的忍不住要开枪了,上帝啊……”
大胡子黑人正在抱怨着,抱怨声却戛然而止。
一个冷冰冰的枪口,不知何时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菜鸟,不要叫上帝,上帝是听不见你的声音的,你马上就要投入死神的怀抱,你应该叫撒旦大爷!”
大胡子黑人顿时全身一僵,不敢动弹,杰克怪笑着将他的耳麦摘了下来,扳机轻轻扣动,小口径子弹从安装了消声器的枪管里盘旋激射而出,钻进了大胡子黑人的脑袋里。
“哈,终于干掉了一个,不过,这可是我自己干掉的,曼巴那家伙还没开张呐!”
杰克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慢悠悠晃下了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学生、家长和来宾热热闹闹的四处观望,有相熟的朋友勾肩搭背相互谈笑着,其乐融融。
陈默、杰克、曼巴三人却在忙忙碌碌,很是费力地寻找着人群中的危机源。
来人之多,超出了陈默的预期,还不到九点,小院里就挤了近百人。
除了一些在缅华人,居然来了很多缅人,还有一些黑皮肤、白皮肤的家伙,让陈默大皱眉头。
“哈,居然这么热闹,我是不是来晚了?”
就在这时,学校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一个略显造作的粗犷笑声响起,陈默知道,蓬登来了。
果然,听到报信的张欢、玉师和杨志、吴用快步走了出去,刚好在门口迎上了等在那里的蓬登。
之所以谓之“等”,是因为若是没人迎接,蓬登是不会进门的。
他是中校,保安团团长,有身份的人。
“哈哈,林老板,林校长,你可真是大忙人啊,我蓬登过来恭喜你呐!”蓬登笑着,眼里却闪过一层阴霾。
他有点不高兴,自己亲自过来,“林杰”居然没在门口等着,反而慢吞吞这才出来,让他觉着有点没面子。
张欢打了个哈哈,笑道:“多谢多谢!蓬登中校,快快请进!”
蓬登便腆着大肚走进了门,却又停住,看着张欢,道:
“林校长,我今天来还有一个私事,我有个侄子,也想在你这学校上学,不知可不可以啊?”
见着蓬登那诡异的、带着寒意的笑,张欢感觉有些不妙。
他知道,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