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与慕容晗芝站在一起,不认识的人定会以为是一双姐妹。
清云冲着苏颖一笑,却是在想,浪毅这几天有没有长针眼,这位二伯娘与人偷欢,他可是全程观看,当时说的含含糊糊,脸却红得如同下了锅的吓子。
苏颖微微一愣,看着清云出了神。虽说蒙着面,看不清楚面貌,双眼却是清亮之极。材高挑,就是有点偏瘦,果然是个病秧子。
难道她看不出来自己在故意找茬?
三叔家的这个小女儿,莫不是个傻子?都说痴儿眼中无世故,同稚子。
慕容皓那般风神俊郎,她想念近三十年的男子,怎么可以有痴儿呢!
屋内静谧无声,众人俱是一脸看好戏的表。
澹台明静向前一步,正想要向二老告罪;清云抬起手,捂着嘴巴,一声接一声的咳,大有将肺咳出来的趋势。
众人听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抚着口,有点透不过气来。
飞烟扶着清云,手上微抖;恨恨盯了看闹的人一眼;脸上一片肃然,好似遇上恐怖的洪水猛兽,随时会带着清云逃出府去。
澹台明静更是一脸焦急,拍着清云的背,给她顺气;眼角泪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都和你说了,等体大好,再来给你祖父祖母请安,二老都不是那小气之人,定不会怪罪。你偏不听,这要是又昏厥了,你让母亲怎么办好。”
老国公听得一阵,手中的茶都散了出来,对着来福吼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扶小小姐坐下。”
早就听说这个小孙女天生不足,体病弱,从小泡在药罐中长大,看来所言不假。
今拖着病体来请安,要是被人抬着回了镇国大将军府,外面的人还指不定如何嚼舌根,连个病弱的女孩子都容不下,那他定国公府的脸面还不要了。
几位正主高坐,岿然不动。
下人手脚忙乱,搬凳抬桌,端茶倒水。
老夫人哼哼两声:“野丫头惯会装,跑来定国公府唬人。”
“红叶,还不快去请大夫。”世子夫姚氏端着茶盏,轻轻捋动茶盖。
后的丫环闻言,屈膝行了一礼,匆匆退了出去。
清云靠在椅子上,接连咳了好几声,才平静下来。飞烟接过丫环递上来的水,摸摸边沿试了温度,才道:“快喝口水润润。”
清云微微撩起面纱,轻轻啜了一口,抬眼打量端坐的世子夫人。
屋内除了老国公爷不动如山,也就这位世子夫人,她的大伯母不动声色。
是个心机深沉的。
管理着若大的国公府,明面上也没有出过什么乱子,府内小辈中最怕的人就是她了。
定国公府人口复杂,内里还住着老国公爷的弟弟一家。
国公爷有三子一女都是嫡出,庶出的子女在很早的时候就夭折了。
大伯慕容盛,今当值,并没有在厅内。他极早册封为世子,四品光禄大夫,等他承爵,定国公府就该降为候府了。其实也言之过早,毕竟能不能承爵都还是两说。
现在有二子三女。
大公子慕容文凯,大小姐慕容晗灵,三公子慕容文轩;另两位庶女。三个女儿早早就安排嫁了。
二伯慕容修,油头粉面,穿得有点花里胡哨,是安阳城出了名的老纨绔,不怕老国公老太太,却对媳妇言听计从。
二伯与苏颖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慕容文玥,女儿是京城四美的慕容晗芝。
小姑慕容芷玉远嫁回金陵祖地;也是定国公府中唯一一个真心对,父亲的人。
堂堂定国公府的嫡女,嫁回祖地,给一个名不见经的县令做了继妻,中间定发生过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曾让浪流仔细查探过,并没有得到可用的信息。
至于二老爷那一大家子人口更是繁多乱杂。
定国公府在整个安阳城,说得上是人丁兴旺,也只是人丁兴旺。
慕容晗芝气高傲,不喜清云这般做态:“这里的都是自家人,小妹何不把面纱揭了。”
清云低下头,幽幽的说:“飞云容颜丑陋,恐会吓到祖母和众位长辈姐妹,才蒙了面纱。”
“容颜再丑,又不是不能见人。”慕容晗芝自得的哼了一声,才又说道:“安阳城中那么多丑陋人,那个不是光明正大走在街上,要是个个都像你这般捂着藏着,别人都以为做贼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飞烟火爆脾气上来,对着慕容晗芝吼道。
这话也太不中听,小六是不在乎容颜,也不能任人随意中伤。
澹台明静也冷了脸:“姑娘家还是积点口德,免得将来嫁了人,让人说定国公府没教养。”
哐当一声,老太太手中的茶盏砸在澹台明静脚下,茶水茶叶沫子沾上鞋子裙角,湿湿哒哒一片。
“我定国公府的女儿,岂是你一个江湖野女子能教训的!”老太太目光鸷。
清云眼光悠得收紧,手握成拳,母亲每次来定国公府,是受这种待遇吗?
这些人,包括老国公在内,没有一个有善意的。
他们是在怨恨母亲抢走的父亲,还是因为父亲自请出族,不肯与怀南王府连姻,阻止了定国公府在京都权贵中更上一步?
都有吧!
这些人被权势利益富贵蒙了眼,完全看不清局势。
当年,若真正连姻,恐拍两府早就不复存在。
澹台明静抖了抖裙子,抬起头,直背:“我是镇国大将军府一品浩命夫人,府中事务繁杂,哪有时间替你定国公府管教女儿,也不屑管。”
清云站起,与母亲并立,紧握着她的手。
“娘,爹爹不是早就出族了么,定国公府的人与我们又有何干?又不是我镇国将军府的女子,管她被婆家喜欢还是嫌弃呢?”飞烟心中早就憋火,每次来这里,听的都是冷言冷语,将军府可不欠他们什么,反而是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几次陷害母亲,真当别人是瞎子,傻子。
你们欺人太甚,就别怪我们不留面。
“都闭嘴。”老国公面色暗沉,眼神不善,狠狠刮了老太太一眼,又转头看向澹台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