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瞅着清云道:“小六!”
“外婆,可有吩咐?”
老夫人大吼一声,“还不坐好,没长骨头,女孩子这样歪着成何体统。”
现在有时间,正好‘折腾’!
清云蒙圈,外婆还记得!
也是,流火没受罚,自己就逃脱不得。
清云抬头,乖乖坐好直,傻子才与外婆对着干。
慕容临奇幸灾乐祸笑出声,小六出糗,可是难能一见。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很好笑?”
“不是,外婆。”是也不能说,外婆的注意力不能在自己上。
外婆平里宠着他们,可也严厉。
该做不该做的,老人心中有一把尺子,看似自由散漫,却是紧而不松,驰而不缓。
行事雷厉风行,果断。
父亲最是敬佩外婆,有事也会主动找外婆商量,从不会逆着来。
他在外婆眼中就是小虾米,大哥和清云都是滑不溜的海兽。
老夫人对清云和临奇板起脸,正要训导。
浪毅进来,向老夫人和澹台明静行了礼,交给清云一封信。
“宫内来的信,很急。”
清云拆开,一目十行,皱着眉头,眼睛危险的眯起。
“小六,出了何事。”老夫人道。
“宣老头后院的人不安份。”清云将信递给老夫人,接着道:“洛长歌做错事,在我镇国将军府挨打,说起来还是洛家理亏,就算是把人打死,我们也是占理的。洛老笑佛前脚进了金銮,事还没来得及和皇上说,洛家那几位有诰命的女人,见不得洛长歌受委屈,就进宫找了洛贵妃,说我勾引洛长歌,有失女德。洛贵妃又所愤都跑到坤宁宫,要皇后娘娘对我严惩。”
老夫人大至看了一遍,也黑了脸,“洛家这些女人是胡搅蛮缠。”
“外婆,她们选的好时机。刚发生了法华寺的事,女子失德,御史台的揍章怕是早就堆满了龙案,帝后不会放任这件事过去,必会有所动作。只是洛家人错估,想来洛长歌也没有和她们说过我的份。”
“小六,你打算怎么做?”老夫人问了一声,有这丫头在,还真不需要cāo)心,只是习惯使然。
“还不知洛老笑佛会怎样说呢?不过也是该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免得京中老有人我惦记我们家。眼下苏颖和怀南王府才是我们要重点对应之事,我可不想又一次断了线索。”
清云稍稍沉思,“这样,小五,你带浪毅去京兆府击鼓鸣冤,状告洛长歌夜闯镇国将军府,意图盗取机密军事图。”
“小六,一旦坐实,这可是重罪。”澹台明静有些担忧,毕竟和洛家弄得不死不休,于她们也无利。
“娘,你别担心。只是让洛家和京贵看到我们的态度。这两年来,我镇国将军府行事低调,那些人都以为我们很好欺负。洛老太爷也不想他一手调教的孙子就这么毁了。”
洛家的女人可就要遭罪了。
没有弄清事原委,就敢往她泼脏水,真当她是个病秧子。
“小六说得不错,就这样办。洛长歌夜闯镇国将军府,这是事实,今早闹的一出,长安街的百姓可都知道。事实公之于众,洛家没法赖。”老夫人又对慕容临奇说道:“宫中的事绝口不提,只说洛长歌闯将军府盗取报的事实。”
“知道了,外婆。”说完,带着浪毅,健步如飞的走了。
澹台明静摇头道:“这小子,惯会装。”
老夫人呵呵一笑,“还不多是和学你的。好了,溪秀,扶我换衣裳。进宫不用等明天,传旨的公公也快到了。”
皇后是个聪明的,处置镇国将军府的小姐,不可能就凭洛家一面之词,定会问过皇上。
朝中太子未立,皇后虽为一国之母,可也有不敢放松,多番拉拢镇国将军府,洛家送上门的机会,怎么会不抓住呢。
宣帝对小六的份一清二楚,怎会不问其中的原委。
洛老太爷会打太极,也不敢完全欺瞒圣上,就算是他敢歪屈事实,她们也不怕。
镇国将军府行得正,坐得端,不惧任何人。
艳娘几人陪着老太太在倚正厅内用了午膳,清云交待一番,才各自离去。
老夫人和澹台明静则坐在厅内喝茶,等宫内传候。
慕容临奇带着浪毅,直奔京都衙门安阳府。
他有种血沸腾的感觉。
这好比在战场,终于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小公子,你是来击鼓鸣冤的,不要笑得那么开心!”浪毅好心提醒慕容临奇。
小公子脸上的笑容,有点辣眼睛。
见过谁家蒙冤,还能笑得如此灿烂,哪个不是呼天喊地。
慕容临奇揉揉脸,收起笑容,“浪毅,实在有点难啊。一想到洛长歌关进大牢,我就忍不住开心。”
让你打我家小六的主意,让你跟了我们一路;害我天天都得防着。
让你不死心夜探将军府。
把你送大牢里去,看你还蹦跶。
浪毅翻了个白眼,小公子有多靠谱,他是知道的,只能再提醒他:“小公子,股不痛了?把事办砸了,老夫人又会打你二十板子。”
看小公子活蹦乱跳,昨刑堂的前辈都没有下重手。
慕容临奇噎了一下,浪毅说得有理,再挨打,可就不美了。
一本正经的哼了一声,甩了甩头,彻底收敛笑容。
浪毅敲响鸣冤鼓。
鼓声震天。
四周百姓蜂拥而至,都想要看看何人蒙冤。
京兆府尹姜崇卫刚从临安城调回京中,新上任不过半月,对京中过往的事务还不是太熟悉,趄着午膳时间,在内衙看着的卷宗,听闻有人击鼓,便从书案上抬起头来。
“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李师爷笑道:“大人,想要清闲,就只能去礼部。”
“呵呵,你说得是。走吧,我们出去看看。”姜崇卫甩着袖子,大步出了内衙。
“威武……”
“升堂……”
看闹的百姓围在大门外,有人认出慕容临奇,更加意外镇国将军府的人会来鸣冤。
“肃静——”惊堂木啪响,衙门内外一肃。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尽管报来。”姜崇卫没有细看,坐上堂便直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