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人注意,杜丽娘和黄玉莲都是一身男儿打扮。
即便如此,三个人走在大街上仍旧吸引了不少女子的侧目。
只见宽阔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不时可以看到有外来的马车。
正行走间,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从旁边的一个春楼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然后一头扎进了林天怀里。
林天皱了皱眉,把那男子扶好,问道:“这位仁兄,你没事吧?”
男子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打了个酒嗝,一身的酒气,拱了拱手,道:“不好意思。”
说罢,男子跌跌撞撞的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
刚才那一幕吸引了不少的看客,其中就有人认出了先前的男子,道:“此人不是庐陵的陆远山吗?听说他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姑娘为了给他凑上京赶考的路资,不惜委身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富户为妾,这几日便要成亲了。”
听到众人的议论,林天问道:“这位仁兄,不知这陆远山是何许人也?”
路人甲上下打量了林天,看林天文质彬彬的样子,便说道:“看仁兄也是来赶考的吧?”
林天微微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
路人甲面色稍缓,道:“这陆远山可是庐陵鼎鼎大名的才子,不仅写的一手好字,而且对当今的时政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只是可惜,从小家贫,前几个月刚刚丧母,如今心仪的女子又要嫁给他人,真是可怜,可悲啊!”
闻言,林天瞧着陆远山渐渐消失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正在这时,林天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林兄弟!”
林天回身一看,只见叫自己的人竟然是神行太保戴宗!
林娘子一身素衣,悄然而立,如仙子临尘,美的不可方物,不过相比一年之前,倒是气色好了许多。
见林天望了过来,林娘子微微颔首,走到一边与杜丽娘和黄玉莲说笑去了。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那两个俊俏的书生竟然是女儿家。
见围观的人对着几个人议论起来,林天略一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酒肆,道:“戴大哥,走,咱们边吃边聊。”
看来戴宗已经获得了林娘子的放心,有一点春风得意的样子。
戴宗应了一声,一行人向着酒肆的方向走去。
酒肆的生意很好,几乎是座无虚席。
林天找了一个雅间,几个人落座,显得都很开心,尤其是杜丽娘。
杜丽娘还算得上戴宗半个徒弟。
说起这个,林天不禁想起了石秀。
听戴宗说,石秀一路行侠仗义,走到青海的时候,路见西域四狼为恶,为了救人,终因寡不敌众而死。
林天也曾秘密派人搜寻西域四狼的踪迹,想要为石秀报仇雪恨,但却无疾而终。
戴宗举起酒杯,道:“来,林兄弟,不说那些伤心事,你我兄弟久未重逢,来咱们今天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林天道了一声好,与戴宗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杜丽娘看了看戴宗,又看了看林娘子,问道:“不知戴大哥何日成亲啊?”
戴宗眼前先是一亮,继而神色有些暗淡。
李娘子看了戴宗一眼,二人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见此情形,林天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陆远山。
林天放下酒杯,对戴宗道:“戴大哥,我这有一件事想请你去办,不知方便与否?”
戴宗笑了笑,道:“林兄弟,你如今是做大事的人,有什么事情兄弟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林天想了想,道:“我想请戴大哥辛苦一趟,去庐陵为我带一个人回来。”
听林天提起庐陵这个地方,黄玉莲眼睛一眯,她已经猜到了林天的意图。
“什么人,还请林兄弟明说。”
接着,林天便把之前那些听闻陆远山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戴宗当即拍案而起,道:“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戴宗目光灼灼的看向一旁的林娘子。
林娘子身体一颤,把头悄悄的扭到了一旁。
林天拱了拱手,道:“那此次就有劳戴大哥了。”
戴宗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如此,那我便走了。”
说罢,戴宗大步向外走去。
李娘子看着戴宗的背影,顾盼犹怜。
结了账,四人向外走去,杜丽娘提议去西山玩,黄玉莲看了林天一眼,道;“丽娘姐姐,咱们这次不带他,咱们三个姐妹一起去。”
说着黄玉莲对着林天浅浅一笑,很显然已经看穿了林天的心思。
林天有些无语,不是说漂亮的姑娘都没有脑子吗?
怎么自己遇见的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聪明?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看来今晚是时候该和这个小妮子大战三百回合了!
杜丽娘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便听出了黄玉莲的弦外之音,掩嘴笑道:“那官人,我们便走了!”
说着,对着林天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如今汴梁城的治安非常好,虽然说夜不闭户有些夸张,但林天却是毫不担心三个女人的安全。
看着三个女人渐渐消失的背影,林天转身向贡院走去。
贡院有些偏僻,远离了城市里的喧嚣,远远的,林天便嗅到了笔墨的气息。
为了在三日后的科考中取的好成绩,许多学子都在埋头苦读。
林天向人打听了陆远山的住所,抬步走去。
陆远山的住所在最北边靠近牛棚的地方,这里的条件要比其他地方差一些,是专门给那些穷酸秀才住的。
条件虽然差一点,但好在没人打扰。
日渐西沉,夕阳洒在前面的一个简易房舍里,林天看到了一个正在奋笔疾书的人。
林天放慢了脚步,正是刚才撞了自己的陆远山。
陆远山明显是醒酒了,林天怕打扰了他,悄悄的走进了房间。
只见地上散乱的吊着许多写满了字的纸张。
林天捡起来一看,当即就是一惊。
上面写着陆远山对当朝时政的一些看法,林天很快就看完了手里的那张纸,又弯腰捡起了第二张。
一连将地上的所有纸张上的内容都看完了,陆远山仍旧在奋笔疾书。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林天疾步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把上面的油灯取了下来,点亮,缓步走到书桌前。
徐是被灯惊扰了,陆远山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林天,不觉一惊,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