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陆翎依然在看报,只不过心早就跟着杜君仪飞出门外。
在这之前他还是非常沉稳的,但当“拱白菜的猪”真的上门时,内心瞬间不淡定了。
虽说因为陆筱筱性子冷从来也没和他撒过娇,而自己也不会与女儿交流,父女两人坐在一起说话几乎超不过十句。
不交流不代表心里不重视,普天之下,绝大多数父亲对孩子都是如山一般沉默的爱。
陆翎也是一样,虽然平时和女儿不多言语,但在他钱包夹层间却藏着一张陆筱筱小时候的照片。工作疲惫之时就会拿出来看一看。
虽然杜君仪提醒他不要过于严肃,但在陆翎看来第一次上门就是要吓一吓他,让他不敢产生丝毫欺负小小的心。
于是陆翎正襟危坐,要让他一进门便被震慑住。
不过当听到他们的谈话时,陆翎眉毛微微一皱。
夜松?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夜享的儿子好像就叫夜松。或许是同名吧!
夜松刚走进客厅,便看见沙发上一个中年人正盯着自己看。视线相对,夜松仿佛感觉有把无形的利剑向自己刺来。
这就是小小的父亲?师傅的兄长?
陆翎长得和陆毅很像,眉毛浓密,五官紧致,棱角分明。坐在那里如同一座巍巍雄壮的大山,虽未开口便能让人感受到他那强大的压迫感。
不过这种压迫感对夜松而言并不算什么,毕竟沈泠非的气场是能让你双腿发麻,跪倒在地的。
夜松对着陆翎微微一笑,立正道:“叔叔好。”
原本他是想鞠躬的,但由于穿着军装,在家里敬军礼也不合适,所以只能如同报告般站真问好。
陆翎没想到她竟然丝毫没有被自己的气势镇住,脸上微微有些诧异,内心对他稍稍有些认可。
东方军事学院的学员?不错,
“坐!”
“好!”
夜松点了点头,选了一个离他较远的位置坐下。
陆筱筱默默地走过去坐下,紧挨着夜松。
陆翎在说完“坐”字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听着杜君仪和夜松的谈话。
“小夜,是哪里人啊?家里是做什么的?”
“老家是云州的,父母在经商,小有成就。”
杜君仪心里再次给他加分。
经商应该也是富贵人家了,出身这么好却还参军,做人方面应该也没问题。毕竟肯吃苦的人总不会差到哪去。
旁边的陆翎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眉毛一挑。
云州?父母经商?
陆翎开口道:“夜松,我想知道,你父亲是叫夜享吗?”
夜松一愣,“伯父,您认识我父亲?”
陆翎笑笑,没想到夜享的儿子成了自己女儿的男朋友。
杜君仪还没反应过来,“陆翎,
你认识小夜的父亲?”
陆翎看看她,道:“你也和他见过面,夜松的父亲就是上次来咱们家吃饭的那个在商界赫赫有名的‘东商王’。”
陆翎的认识的人很多,但能被他认为是朋友的人很少,而请到他家里吃饭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所以他一提醒杜君仪便回想起来。
杜君仪欣喜道:“你是那个夜享的儿子?哎呀,你陆伯父和你父亲可是好朋友。我说呢,难怪看你有些眼熟,原来是夜享家的孩子啊!”
“不仅如此,夜松还是三弟的徒弟呢!”
陆翎心情不错。
夜享的为人他是非常了解的,俭以养廉,直而能忍。而夜松的母亲他也见过,蕙质兰心,秀外慧中,这样的家世完全配得上他们陆家。
虽然听闻夜松极为顽劣,但自进入部队后他便一直由自己的三弟教导,最后还被他亲自推荐进入东方军事学院。
顽劣又如何?人不轻狂枉少年!
杜君仪拉着夜松的手,看着陆翎道:“既然大家本来就很熟悉,改天你把夜享夫妇请来大家商讨一下婚事。夜家后人来当孙女婿,想必老爷子也应该非常赞同吧!”
陆翎微笑着点了点头。
夜松听得汗水直流,事情发展已经彻底超出他和陆筱筱的预期。没想到老爹竟然和陆翎熟识,关系好的都到了请回家吃饭的地步了。
要是陆老爷子真的拍板同意,那自己就真的完了。
陆筱筱听到父母三言两语之间便要让她和夜松订婚,顿时有些慌乱。自己请夜松来帮忙只是充当“冒牌男友”,等应付过去后就再以性格不合之类的理由分手。
但眼下父母分明是把夜松当“正牌女婿”看待,以后想要分手绝对会受到全家的阻挠
陆筱筱此时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有对夜松的歉意,又似乎有着一丝窃喜。
当初之所以找夜松帮忙,完全是因为对他有好感。陆筱筱知道自己不会演戏,所以想着陪演对象如果是他的话,或许会因真情流出演得像一些。
早知道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即使有被拆穿的风险,也不应该找夜松帮忙了。
怎么办啊!
夜松眼睛瞥向陆筱筱。他原本想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可当他看到陆筱筱那焦急又可怜的样子时,心头一颤。
唉,帮人帮到底。今天先帮她把问题解决了,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做好决定后,夜松便开始采取对策——拖!
“伯父伯母,能听我说两句吗?”
陆翎夫妇笑着点了点头。这小伙子,越看越顺眼。
“我现在是东院一年级学员,学院明确规定在校期间严禁恋爱。而我虽说是小小的男朋友,但我俩相处也不过只有两个月,彼此之间还并不是很了解。要是
现在仓促定下,婚后却矛盾频繁,不仅家庭不幸福,更是会让您和我父亲的友谊出现裂隙,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
“所以我想在学院期间先彼此了解磨合,等我毕业后如果合适再商谈婚事,您们说可以吗?”
陆翎夫妇听后齐陷入沉默。良久。
夜松所说学院规定什么的,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是事儿,但婚后不和确实是个问题,不能要是因为孩子们的事而伤了两家的和气。
许久后陆翎开口道:“行,就按你说得办,婚事等你毕业后再商定。”
问题都解决了,吃饭的时候自然其乐融融,夜松甚至产生了自己真的是陆家女婿的错觉。
……
与此次同时,同样上门拜访的豆苗不但没有像夜松那样感到宾至如归,相反,他此时正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