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年一月一日
唐之藩属吐火罗国倾全国之力,二王子赫连柯隆亲率十万大军,以其不服大唐教化为由,讨伐朅师国。
这是吐火罗出征前的誓师宣言,也是对朅师国的宣战书,已经快马传报朅师国了,吐火罗之所以这么说,
那是郑宏另有所意。
既然这场战怎样都要打,那就让吐火罗放弃之前那个雷人的借口,换上一个新的,你朅师国不服我大哥,
作为小弟,我就跟你拼了。
郑宏此时骑在马上,每回想到他教吐火罗国说的这个借口就心怀大畅,高兴啊,这B装的,绝对到达境界了。
其实郑宏要吐火罗以这个借口讨伐朅师,也不全是为了装B而说,因为这个借口也足够气人。
朅师国收到吐火罗的宣战书,必定会快马传报吐蕃,吐蕃人只要没有练过气功,看到此宣战书必会暴跳如雷。
既然打算从吐蕃身上割一块肥肉给吐火罗,那么吐蕃不来,他郑宏怎么割,只有来了,才一切都好办。
世人都知道,这朅师国是以吐蕃马首是瞻,如今大唐和吐火罗已经这般上门欺辱,郑宏就不信它吐蕃忍得了。
吐火罗虽然是一个游牧国家,但同时也从事的农耕,所以十万大军里面,有六成都是骑兵,其余四成则是步兵和弓弩手。
而且武器装备也是极其简陋,大多数士兵都穿着皮袄,根本就不着一点护具。
只有少量穿着皮甲的士兵,看样子也像是军中的长官。
而大唐这面的两万大军,无论是步兵和骑兵,皆是挎着战马而行,而且都是身着铁甲,手中武器也是威武统一。
只不过这其中有一小支百人的骑兵部队,不着铠甲,不持武器,只是马脖子的地方挂了一个柳条编制的土筐,
筐口上面盖着一张羊皮,而且每当战马快速跑起来的时候,骑在马上的战士都是格外的小心的护着那土筐,
生怕那土筐受到一点震动。
此时的郑宏也是骑在马上,身着一身厚重的战甲,这是他第一次穿着这么厚重的战甲,所以感觉异常的难受。
其实郑宏穿的这种甲胄名叫绢布甲,绢布甲是用绢布一类纺织品制成的铠甲,它结构比较轻巧,外形美观,
但没有防御能力,故不能用于实战只能作为武将平时服饰或仪仗用的装束。
这在唐朝的甲胄里面已经是最轻便的了,哪像高仙芝穿的那身甲胄,名叫“宝相麒麟明光铠”,
这铠甲是以尚书仆射代国公李靖的铠甲为原型,配一品武官十三金銙腰带,净重35公斤,整高1.85米,
共2734枚镀金甲片链接,黄牛皮护身,整体镶嵌23块南诏国的翡翠玉。
几年前玄宗皇帝特意命人打造此铠甲共十二副,然后便将此铠甲与每位节度使各赏一副,各位节度使如获至宝,
每回驰骋疆场,身先士卒之时,必穿此铠甲与阵前。
郑宏是啧啧称奇啊,穿一件七十斤的衣服在身,压都压死了,还怎么挥刀打仗。
想到这郑宏又突然意识到,这皇宫的宝库了好像还有三件宝相麒麟明光铠没送出去,这要是自己打了场胜仗,
玄宗皇帝一高兴,难免不会不给他在来一套,御赐的铠甲那是要穿的。
想到这,郑宏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然后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这身绢甲没有那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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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十万吐火罗大军,后面的两万唐军,共计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朅师国行去。
此时他们行军与荒原之上,由于是冬天,荒原也显得更加的荒凉。
极目望去,是灰绿色的仙人掌,是遍地米黄的茅草,是秃兀的黑石和粗犷没有一棵树木的荒山,
偶尔有一只黑鹰掠过寂寞的长空。
而普照在高原寒冷的阳光之下,远山是紫色的,背阳处还带着苍老的白,而且时常能看见锐利的蓝色光芒,
反射在白皑皑的雪峰边缘。
在远处的大雪山闪烁着明晃耀眼的光芒,显出肃穆、壮丽、伟岸、凛然的气概,又有一种荒凉、寂静和神秘的感觉。
十二万的大军,就在这些雪山的注目下,向着远方前行,为了尊严,为了利益,还是为了自由?
由于吐火罗国的军队里有步兵,所以行军速度并不快,整整走了七天,大军才算进入朅师国境内。
进入朅师国的国境内,又往东走了几十里路,依然不见朅师国军队的阻击,不过这也不奇怪。
因为从进入朅师国走到现在,一路都是平原,根本就无任何险要之地,如果朅师人贸然阻击,
也只是螳臂当车而已。
与其这样牺牲,还不如放弃一些土地,把兵力收缩起来,依托险地阻敌,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此时高仙芝驱马来到郑宏身边说道:“看到前面的那条河了吗?”
郑宏直起身子向高仙芝手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前面确实是有一条河,而且河的另一边还有一座不高的山梁。
不过说是山梁,但看着也不足一丈高,倒像是一个无人看管荒废已久的河堤。
而且此时虽然已是冬季,但是这条河的冰面已经被人为破坏,河流湍急,河面上还漂着一些燃烧后的草木灰。
郑宏说道:“看来朅师人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了,如今冰面尽数以化,而且现在的温度也只刚刚达到冰点,
想要等到河流再次结冰,也要再等一晚上。”
高仙芝不知郑宏说的“冰点”是什么,但还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然后摇头说道:
“就算等一晚上,河水再次结冰,那也是表面的一层,这河水不冻个十天半个月的,
这冰面根本撑不住大队人马过去,”
郑宏很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向一旁的士兵吩咐道:“去把吐火罗的二王子叫来。”
过了一会,赫连柯隆过来了,高仙芝随后跟他说了他的顾虑还有对岸可能有伏兵。
赫连柯隆听后也是点头说道:“我也感觉如此,进了朅师国已经几十里了,一望无际的都是平原,
现如今就这么一处险要之地,想来朅师人定会伏兵于此,但是不知道高将军有何破解之法啊。”
高仙芝思忖片刻,感觉此事有些棘手,这前面便是一条将近百步宽的河流,原有的桥梁早已被毁,
冰面也没了,现如今只能搭设浮桥才能通过,要不然连探马也过不去。
高仙芝说道:“只能让我们唐军的伏远弩在岸边摆开阵势防御,你们吐火罗士兵尽快搭起浮桥,
浮桥搭起后,先让探马先过,待探查山梁后面的形势后我们再作定夺。”
郑宏在一旁听着高仙芝的安排,心中暗自佩服,因为整整十二万大军攻打一个小小的朅师,
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可以说是完全的泰山压卵的态势,但是高仙芝作为一军主帅,依然是小心谨慎。
“难道这就是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精一行”?别看高仙芝平时大大咧咧,而且脾气暴躁,
可是现如今穿上这主帅铠甲之后,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一样,变得更加严肃和睿智了,
而这应该就是一个人爱一行的表现吧。
好在此地是河流,岸边的树木众多,赫连柯隆早已经派了吐火罗士兵去就近砍伐树木搭设浮桥了。
郑宏看着岸边的这些树木,心中暗暗想道,这些朅师人啊,还是嫩了一些,桥也毁了,
整河的冰面也被他们给烧了,这么大的工程都干了,怎么就没想过把这岸边的树林也给烧了呢。
如果烧了的话,他敢保证,高仙芝指定望着光秃秃的两岸,气的直跳脚。
不一会儿,砍伐树木的吐火罗士兵就扛着一具具简陋的浮桥冲到河边,赫连柯隆专门挑选身材高大,
且水性又好的士兵下河托桥。
可是此时已是冬季,虽说这河流是被朅师人用火烤化的,但这也并不代表河水便是热的,
而这河水,依然是冰澈入骨。
一行人率先下水搭起了浮桥,那些吐火罗士兵下水后,由于河水过于寒冷,片刻,就冻得嘴唇发紫,
脸色苍白。
这时把站在岸边的高仙芝看的心中有些不忍,立即制止了另外几个要下河浮桥的士兵,
随后说道:“让探查的士兵过去就好,待到对面无事,我们再修理那座毁掉木桥,
毕竟这浮桥还是不适合大队人马而过。”
郑宏在一旁点头赞同道:“是啊,这浮桥也只能过人,战马是万万过不去的,这样终究不是办法。”
可是一旁的赫连柯隆问道:“那我们应该怎样过河啊?”
郑宏又是思忖的片刻,然后说道:“告诉士兵,接着砍伐周边树木,越多越好。”
赫连柯隆一听这位郑大人还是要自己砍树,那就依然是要造桥,在他认为,这也是唯一的一个办法了,
所以也不迟疑,立即去吩咐手下士兵听从命令。
随后郑宏又对高仙芝说道:“二哥,你去咱们军中,召集五百拿着唐刀的士兵,最好是懂些木匠活的,
我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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