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的刀太慢了,而且力气不足。横刀的霸气就看使用之人能否发挥其威力,之前那个叛军头目的横刀就使用的很不错,不过殿下的刀法想要大成,不在战场实战一番,是无法有更大进步的。”
兴元府,一处别致的小院里,一个身著紧身练功服的少年正在一个年轻将军的指导下,练习刀法。在两人旁边,则是竖立着几根木桩,不过木桩伤痕累累,但伤痕并不是很深,可见挥砍之人的力道并不够。
而在院子边上,一个中年身穿青色圆领袍在旁边观看。同时还有两个身穿纱衣长裙、头梳花髻,本来唐朝宫女流行的花髻是在高髻时兴上簪大牡丹,下插茉莉花,不过这个季节,而且又是逃难,哪来的牡丹、茉莉,而是就地取材,插上了一朵梅花,倒也显得雅洁、脱俗。
相比于中年青袍男子的摇头,两个女子则是一直关注着院中的一切,两人的视线也没离开过那少年身上。
“战场?或许以后会有机会。”李晔听到李洪的指导,若有所指道。
李晔毕竟是亲王,若真到需要其亲自上战场的时候,要么是之前那种特殊情况,要么是其他没有退路的情况。他练习横刀更多的是为了强身健体以及自保而已,他倒是想上战场,但想到之前那个叛军头目两下就把他给放倒,他心里就发憷,要知道对方最多算一个普通的军中小头目而已,那些真正的猛将又会是何种风采?
“其实殿下与其练刀法,还不如练剑法。剑乃百兵之君,殿下乃尊贵之躯,不能跟寻常武将一样只知打打杀杀。”一旁的裴荣不知何时走来,一边走一边建议道。
“裴长史说的对。殿下的骑射底子挺好,力气上,殿下反倒没有优势,只要勤加练习,殿下在骑射上面将会有所成就。”作为武将,裴荣自然看不惯剑这种武器,不过裴荣乃是长史,地位远甚于他,也不好得罪。
“骑射倒是不错,可我那匹马遗留在了长安。蜀地又无好马,倒也不太好练习。”
李晔有匹好马还是小月给他说的,那是李儇这个皇兄赐给他的,还是一匹大宛马。要知道此时西域和河西走廊都被吐蕃占领,想要获得一匹大宛马可不容易,而李儇却上次给了李晔一匹。只不过这次逃命当天,李晔刚来到这个时空,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匹好马,下面的人也忘了,等想起来都已经过了咸阳,也无法返回。
想到自己那匹大宛马,李晔不觉得有些心疼。现在的唐朝,骑兵并不是很多,主要还是因为失去了重要的产马地,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河西走廊、青海湖等,加上马政的崩溃,自然无法像盛唐那样保持数十万骑兵。这些原因,导致马也不像盛唐时期那么随处可见,家家户户都养的地步。
“殿下不必担忧,等陛下指挥各方大军反攻长安,到时候殿下向陛下求一匹好马还是没问题的。”裴荣拍马屁道。
其实相处久了,李晔才发现裴荣并不像自己想象中古代文人的清高,反而是挺会拍马屁,即便自己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亲王。当然这也跟裴荣的出身有关,其虽然是出自闻喜裴氏,但只是祖上算闻喜裴氏的一支,但早就不在闻喜居住,很多年前就搬到了长安。加上其又是家里的庶子,从小不被重视,所以走到现在这一步,就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
他本来是想借用寿王府长史作为跳板,进入朝廷,但看到权宦当政,他又犹豫了,他虽然拍马屁,但他只拍皇室之人或者其他朝中大臣,让他拍权宦的马匹,他做不到。
“殿下,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就在李晔再练了一会儿刀法后,就看见张威急匆匆地从院子外跑来,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孤很好啊!”李晔开着玩笑道。
“殿下,是真的出事了。黄巢那厮在长安称帝了,国号大齐。”
“什么?”
“黄巢该死!”
。。。。。。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居然敢瞒着朕,朕的江山都被黄巢那贼子给占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啊!说话啊,一个个都愣着不说话了吗?”
李晔赶到的时候,李儇这个皇帝正在房里大发脾气,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陶瓷碎屑,其中几个太监头上还流着血,但却没人敢去包扎。田令孜此时也站在一旁不敢发话,黄巢称帝的消息,昨天他就知道了,为了不让李儇知道,便下令隐瞒这个消息,但今天没想到还是让对方知道了,所以才有这一幕。
李儇也能猜到是田令孜发的话,毕竟在场的这些人都是田令孜的亲信,包括山南西道节度使兼兴元尹的牛勖也都是田令孜扶上这个位置的。可田令孜是李儇阿父,平时帮他太多,这次出逃也是对方的帮忙,他自然不好对田令孜发作,那几个无辜的太监就成了替罪羊。
“启禀圣上,寿王殿下来了。”
就在李儇生气的时候,一旁的杨复恭上前低声说道,然后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田令孜。虽然两人都是宦官,但是宦官之间的争斗也很激烈,两人也不像表面关系那么和睦,只是现在没有太大的矛盾。
“寿王?他怎么来了?叫他进来!”听到是李晔来了,李儇那铁青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不过李晔进来的时候,对方脸色还是不太好。
“皇兄。”李晔双手贴在一起,稍稍弯腰行了一个礼。
“你是听说长安的消息了吗?”李儇看了一眼李晔,淡淡的说道。
“臣弟也是刚听说,听闻皇兄有些生气,所以过来看看。现在皇兄应以保重龙体为重,皇兄是一国之君,现在正需要皇兄指挥各地将领平叛。”李晔认真说道。
听到李晔的话,李儇觉得还是自家兄弟好啊,不像这些狗奴才,欺上瞒下,眼里都没他这个皇上。
“寿王你不知道,黄巢叛军已经攻占长安,还称帝了,国号‘齐’,各地藩镇军队居然无一起兵平叛。”
李晔一听,开始以为对方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昏庸,但很快就原形毕露,作为一国之君,居然对当今局势一点都不了解。当然这也跟其身边都是权宦的原因,没有能臣给他分析局势,反倒是听信权宦的谎言,以为天下太平。一出事,又以为天下已经没了。
“皇兄,其实不然。黄巢之流,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天下还是大唐的天下,还是皇兄的天下。凤翔节度使郑大人就是忠心耿耿之辈,他手上还有大军,皇兄可以让郑大人指挥各路军队反攻长安,相信不久皇兄便能重回长安。”
李晔一说完,李儇就好奇的看着对方,有些疑惑,“寿王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李晔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才14岁,虽然古人早熟,但这个年龄的确有些小。不过他也不慌不忙,面对疑惑的众人,泰然自若地解释道,“回禀皇兄,近段时间臣弟请教过裴长史,这些话,大多是裴长史所说,臣弟不过是代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