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啊。
沈良怅然若失。
白帝剑断在了一场他最不愿回想的战斗中。
那场战斗中,白帝断了,沈良也喜欢上一个人,然而那人也……魂断于那方世界之巅。
之后沈良便不再携剑在身,后来他又明悟了自身的剑道,名为剑的利器与他更是无用了。
所以其实他与独孤求败的剑道还是很相似的,只不过沈良走远,快到尽头了,而独孤求败即将走偏了,否则沈良也不会点拨他。
独孤求败最后回到无情剑,而沈良因为那场战斗,已经走不了无情剑了。
放下~~放下~~
沈良的耳边回响着这么一句话,如梦似幻。
这句话在他进入这九幽绝地后便萦绕在他耳边,只要他脑子一想这事,便会有这句话从无名处飘荡而来。
“是你搞的鬼吧。”沈良点了一下后背看不见的木剑。
“秃驴总是不老实啊。”沈良叹一声。
木剑是菩提慧剑,是菩提老祖所赠,而沈良已经慢慢了解到这位是佛门创始人之一。
沈良对于和尚总有那么一点偏见,自然对这位很是警惕。
当然,原本就警惕着菩提老祖,毕竟沈良看不透他,而他又愿意交予沈良菩提慧剑已寻找喜爱之人的转世身,虽然说祂有提条件,帮祂寻找圣人。
所以最初沈良是觉得这木剑只能帮他寻找到圣人,而不能找到其他人。
“你不会就在看着吧。”沈良凭着触感将后背的木剑取下,放到面前,对着它嘀咕道。
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不过沈良也不是只知依靠他人之辈,当然,若能得也好,不能得到帮助也没什么好沮丧的,所以他重新将剑放回后背。
他继续研究煞气。
那团比烟气还要安静的煞气就被他抓摄在左手上。
沈良以意念慢慢勾引这团煞气渗入他的肌肤,然后他以内力裹住一缕一缕煞气,以此炼化。
这种小动作对他而言实在简单,但也不会太简单,总之就是比弯腰捡起石头难一点。
之前全是因为这九幽绝地实在太野蛮了,禁绝一应天地元气的活泼性,所以那些天地元气沈良根本摄取不入体内,即使摄取来也无用,因为九幽绝地还禁绝道法神通。
而现在这煞气却不然,因为九幽绝地中诡异的没有煞气,所以煞气并不算入九幽绝地的道理的禁绝‘名单’之中。这些是沈良得到这两缕煞气后想到的。
九幽绝地的‘天道’比乾坤天地的天道还要刻板顽固,只讲道理,不会因事而变。
不过这也挺好,至少九幽绝地的‘天道’不会直接就将煞气禁绝,否则沈良就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沈良手中的煞气很快就被他摄取干净。
煞气入体后还未完,沈良还要将它淬炼,这是所有炼气士的通病,反正有天地元气入体,那就要先以心法淬炼一遍,若有修行高深者,还会将天地元气在体内经脉中拎着转上十几圈,以此让天地元气染上他的气息,这般使起神通更简捷。
沈良早在千年前就不讲究这些了,但这也算是他的老本行,做起来也熟稔。
而且他现在的肉身可是琉璃剔透身,是道胎成形后的表现之一。
于是这团煞气在他的肉身经脉转过一圈后,便不再是原本样貌了,灰黑带着殷红色中又裹上了一层七彩斑斓。
不过这层七彩斑斓的颜色包裹上去后,这团煞气变得更诡异了。
就好像是从魔变为邪。
在沈良内视下,这团煞气又在他的经脉中斗转一圈。
但依旧是七彩斑斓的。
“这就有意思了。”沈良‘看着’这团煞气,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散了吧。”
随着心念一动,正在慢慢汲取内力增长的煞气直接崩散。
煞气恢复原状,慢慢爬回沈良的左掌心。
“诡谲一字不足道尽…啊。”沈良看着这团煞气。
接着他从床上起来,飞跃到刘二两身边。
“还没睡啊。”沈良俯视着刘二两,笑道。
‘您个鳖孙能别笑吗?您一笑我就怕啊。’刘二两现在是真想让自己睡着,可身子怎么也动不了,让他怎么睡。
“没……没呢。”答话还是要答的,免得这位一巴掌下来拍碎他的脑袋。
刘二两在这躺着的功夫里也想明白一点东西了,这位看着穿着破烂满脸胡须的邋遢男人是个武功高手,在这江湖中绝对排得很高,都能隔空伤人了,这不是大宗师又是什么?
九幽绝地也有自己的武道划境,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正巧对应乾坤天地中的武道前四境:泥肉,铁骨,金身,银镜。
“那感情好啊。”沈良笑笑。
接着俯身一巴掌按在刘二两的脑门上。
刘二两一呆,动都不敢动半点,就这么让沈良的按中他的脑门。
沈良左手上的那团煞气就这么被拍回刘二两体内,而跟随着煞气的还有沈良的内力。
煞气刚回到刘二两体内,便如同回了水的鱼,飞上天的鸟,这是到家了。
而沈良的内力非是元气一类,仅是一种力,如同光或声音,亦或可算是念头的一种,这是沈良到了九幽绝地后从新炼成的,挺符合九幽绝地的环境,所以不会被排斥。
所以刘二两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肉身也不会反抗力的侵入。
“吃下。”沈良对刘二两说道。
“哦哦。”刘二两张开了嘴巴。
‘这不开窍的货,早晚拍死他。’
“让你将煞气吃下。”沈良说道。
“哦哦。”刘二两脸臊红地点了点头。
他也感觉到刚才沈良那一巴掌是将煞气渡送会他体内了,而这煞气中必定暗藏玄机,但刘二两不敢有异动,毕竟沈良的巴掌还在他脑门上。
依照平常,刘二两以意念运转煞气在体内流转,其实他并不清楚煞气是否有在运转,他只是按照那些江湖上的内功运转所谓的真气的样貌来做。
效果很好,所以就一直用这个方法了。
在沈良的观察下,那团煞气在刘二两粗糙的调运方法下竟然有了些许增长。
不像沈良,只是变了形质,却没有量上的增长。
“是因为我的肉身吗?”沈良还观察到刘二两的身体血气在减弱。
看样子煞气会吞食宿主血肉。
‘嗯,煞气本就这样。’沈良心想。
“行了,好好休息,明日带我去回声谷。”沈良抬起放在刘二两脑门的左手,然后手掌就在刘二两面前摆了摆。
呼噜噜……呼噜噜……
刘二两就这么睡着了。
这是一个简单的精神法门。
沈良回到自己的床榻上,看看果真和尚,他还没念完地藏经,而他师父,还在昏迷中。
于是沈良也就随意躺下。
床榻很硬,是直接用砖石砌成的,然后再铺上一成干草。
所以这一夜就这么随意的应付过去了。
……
深夜过半,小和尚果真依旧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身子轻轻起伏,他这是睡着了,坐着睡的。
屋舍内的油灯也已熄灭,灯油都烧尽了。
屋外的大雨也已停歇,只余下弥漫着土腥味的水汽。
而这时,有一道黑影自小和尚身前缓缓爬起。
这道黑影只在屋内徘徊了一圈,然后就缓缓往屋外游移而去。
它要离开。
但就在它要穿行屋门时,它忽然就僵住了,停滞不动了,整个身子都僵直在原地,就像是寺庙中的泥塑一般。
……
清晨,第一缕明媚的光辉撒落大地时,屋舍内众人都准时起床。
然而有人打着哈欠,有人张大嘴巴满脸惊讶。
“施……施主……这这这……”果真声音沙哑手指颤颤地指着屋门方向。
只见那儿正站着一人,那人的衣着可不就是他昨晚超度的那女子吗?
“果真……这是……怎么回事?”有一声有气无力的苍老声音在屋内响起。
是果真的师父,他也醒了。
然而沈良只打了个哈欠,没有回答。
来到九幽绝地后,沈良现在更像个凡人了,这儿可比乾坤天地还要严格。
所以即使沈良是琉璃剔透身也会有普通人的种种功能,哈欠也是其中之一,其余还有蹲坑尿尿流汗……
“师父,您终于醒了啊。”果真听到自家师父的声音,满是欢喜地转头看向他。
嘟。
然而他师父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板栗:“这是怎么回事?”
他师父没指屋舍内的人,而是指向一边桌子上的灯盏。
“啊?”果真不明其意。
嘟。
“灯油怎么都烧完了?”果真的师父又赏了果真一记板栗。
果真吃痛地捂着青皮脑袋瓜,委屈道:“师父,我也不知啊。”
“你……阿弥陀佛,算了算了,都是红尘账,等下咱们再下山化缘去吧。”果真的师父这会注意到了屋舍内还有其他人,于是收敛了些许。
果真的师父的脑袋瓜比果真光洁溜溜,没有半点青色,看样子是不用经常剃度了,而且眉毛也不见踪影。
他脸面削瘦,多有皱纹,看着得有五十多岁,他比寻常人还高半个脑袋,只比沈良矮半个脑袋,身上也是穿着米黄色的老旧僧衣,手上握着一串柏木佛珠,也不知他是怎么把着串佛珠给盘得油腻有光泽。
“诶,那不是昨晚的女施主吗?不是要贫僧为他超度亡夫吗?怎么站在那了?”果真的师父接着就注意到站在屋门前的女尸。
只是他刚想下地去做问询,但脚刚踩到地上,整个人就软趴趴地躺地上了。
他昨晚被女尸吸取了不少阳气,现在能这么精神的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行了,小和尚,某还有事,走了。”沈良从床榻上起来,跳到刘二两身边,直接就提溜起刘二两。
“施主,那她……”果真忙不迭的去扶自己的师父,听到沈良的动静,便立马问道。
但他还没问完,就瞅见沈良一脚踹到女尸后背,将她踹飞出屋门。
女尸刚出屋门,就立马如同蜘蛛一般灵活地在地上爬,要往寺庙外爬去。
但沈良怎能让它这么离开,提着刘二两一个纵跃,直接踩在了女尸后背上,如同标qiang一般将女尸钉在原地。
“你倒是很有意思,原以为你不过是个任人操纵的尸僵,却不曾想还是个鬼魅,啧啧。”这九幽绝地真的大变样喽。
不过九幽绝地越是大变样,就越对沈良有利,他能借着这变样脱离九幽绝地。
“看来你的煞气已经是它的了。”沈良又对手上的刘二两说道。
难怪这两团煞气会有不同。
“啊?”刘二两不明所以。
沈良也没有去解释,只是抖抖肩膀,然后就听到刘二两浑身炒豆子一般响。
沈良这是在为他接骨呢。
“站好了。”沈良将刘二两往地上一扔,也没对他威胁他逃跑会有怎样的后果。
刘二两现在即使没有沈良威胁也不敢动啊,立马就从地上囫囵爬起,然后安静的站在一边。
沈良扔了刘二两,便要开始收拾地上这鬼魅。
此时寺内的土地因为昨晚的大雨,现在还是稀烂的,所以这女尸被沈良这么一踩,整张脸以及身体都往土地中陷了半寸,看着怪可怜的。
沈良脚上一用力,轻轻一顿女尸,女尸立马就诡异的站立起来,而沈良也在这当间跳到一旁。
“你这鬼魅也是有意思,竟然被拘禁在这尸僵中。”沈良打量过女尸,得了这么个结论。
要不然这女尸里头的鬼魅哪用携带身体离开,直接灵体穿墙就行了。
“哦,是九幽绝地的原因啊。”沈良又想到,他前一个念头是因为煞气的缘故,而后便又想到这九幽绝地的特殊性。
“你昨晚是想她做什么?”沈良看向刘二两。
“呃……我想让她赶走和尚……”刘二两小心地说道。
“哦,这样啊,看来吸阳气是她自作主张了。”沈良再看向僵立着的女尸。
此时她可是狼狈的很,身体正面全是泥泞,还粘了几片草叶,原本白的像涂了面粉的脸现在也都是黑土。
“她若是再吸几人阳气,便能直接摆脱你的控制了。”沈良又对刘二两说道。
“……”刘二两脸一时又黑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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