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金口一开,喆喆的抓周成了大事,一大早上开始,来的人便络绎不绝,门口专门有收礼的人,另外一个负责写礼单,从拿起笔到现在就没有停过。
正厅里那些桌子啊椅子全都撤了,还了一大块厚厚的红毯子,这会儿上面已经摆满了东西。有花文远专门请人做的金算盘,小小的一个,很是精致可爱,更重要的是十分的耀眼。在他看来,银钱是顶顶重要的,做个富贵闲人也没什么不好。
还有花景钰送的一本启蒙书,正是京城里时下最流行的,也是卫大儒亲自编写而成。这若是选了书本,以后自然是要饱读圣贤书,做一个通达的读书人。
这书他提前一天就亲自送来了,只是因着花文宗和花景耀那两人在国子监闹的那一通,他也就不便在抓周的这天露面,是以提前贺了喜,留下吃了一顿晚饭。
再有周兴嗣放的兵书和他那具经常给喆喆弹的琴,如今也都在上面。
至于他亲爹凤至,则是将一把看着就很普通的剑放了上去,只是这剑对于一个一岁的小孩子来说,当真是大的离谱了。
花容见了这阵仗,当下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来,也放了上去。
杏儿连忙道:“姑娘,小少爷是男孩子,放这个做什么?”
花容好笑地道:“难道抓周就是光放好的东西么?那些胭脂水粉啊花啊元宝啊,都有放的。再者,三百六十行,东西多着呢?”
“姑娘,这小少爷万一选了珠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后肯定要被嘲笑的。”
选这种女孩子的东西,岂不是意味着以后都要在脂粉堆里混么?
这种顶顶重要的时候,姑娘怎么还能开玩笑呢?
“杏儿,就算以后你儿子喜欢胭脂水粉,那也是你儿子,难道还能因为这个厌弃了他不成?”
花容觉得吧,就这上面放的东西,无论儿子选了什么,自己大抵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他堂堂正正做人,不变坏,以如今家里这般——他想要做什么,自然可以做什么。
“……”
杏儿欲辩无言,最后只得抛开了不去管,还是等以后有了儿子再说吧。
时辰一到,皇帝亲自抱着喆喆出来了,将小孩儿往红毯上一放,然后便站在一旁看着。
百官连带他们的家眷,几乎都来了,挺宽阔的正堂,这会儿挤的满满的,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在红毯上爬的小娃娃。
喆喆今日特地被打扮过一番,换了簇新的衣服,戴了一顶小帽子,脖子里挂着一个小金锁,看起来贵气又可爱,让人恨不得抱到自己家里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从小娃娃出现开始,小脸儿就同他爹和他哥一样,完全没有什么表情。好在,那双大眼睛十分的活泼灵动,四下里看着红毯上那些东西,似乎在思考选哪个好。
不一时,便见他朝着正东的角落爬了过去,难道是要拿那一支紫毫?
花容猜想着,觉得紫毫也不错,以后说不得做个书法大家呢?
同她一样想的人,不在少数,大家的目光就在小娃和那自豪上来回。
哪曾想,走了一大半的时候,小娃突然折了方向,伸手一捞,抓了一只玉簪在手上,正是花容早上随手从发上摘下的那一支。
花容差点儿捂脸,她当时同杏儿说的一本正经的,不过是开玩笑,哪知这会儿儿子竟然真的选了这支玉簪。
她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只怕旁人就要有闲话了。是以,难免就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该往上放的。
果然,余光一扫,有几个夫人看向喆喆的眼神都不太对了,大约都是一种叹惋的目光。
只不过,有皇帝坐镇,便是大家心中有千种想法,这会儿也不敢说。
厅里,顿时静悄悄一片,所有人都在等皇帝发话。
当今皇上凤临也没有想到,侄子上去就抓了这么个东西,也在想着该怎么开口才好。
就在这时候,喆喆突然拿着玉簪慢慢站了起来,朝着花容走去。
他虽然才刚满周岁,但已经走的十分稳当,一路上避过那些个“障碍”,直达花容面前,然后伸出小手,将那玉簪朝着花容递了过去。
花容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这玉簪她挺喜欢,也是她惯常戴的,所以小家伙儿一眼就认了出来,还特特给她拿过来了。
等花容接了玉簪,果不其然,小家伙儿又拿了兵书,给了周兴嗣。还有那把琴,太重了,拖的十分吃力……
拖到一半,小家伙放弃了,开口道:“哥哥……琴。”
他往日里不大喜欢说话,这会儿一开口,立刻萌翻了一群人。大伙儿都看着这神转折,登时笑了起来。
还有那把剑,他索性也不拖了,坐在剑旁喊他爹——
凤至听见儿子喊,默默地将剑给拿走了。
总之,喆喆将所有他能认得出的,全都“物归原主”了。
只是,到了这会儿,小家伙仍旧没有选择一件中意的。
就在大家以为,喆喆就要就要就此放弃的时候,他却最终选了一个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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