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是个男人,又是生意场上浸泡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自然的,对慕容寒的看法,和王惠截然不同。他的有点,身份地位,长相谈吐,是苏晟最在意的。至于风流成性,家中妻妾成群,这在同样妻妾成群的苏晟看来,根本不算是什么事情。
哪个有本事的男人没有几个红颜知己呢,皇帝还**三千妃子成群呢,难道会影响了圣名决断?还不是那么多女子趋之若鹜想要得到圣宠?
苏晟在听完刘大夫的一席话后,便赶紧的到了翠竹轩,然后看见的,便是病在床上连坐起来也很费劲。
没化妆没洗脸,又本身确实不太舒服,房间里也暗暗的,此时苏沫的脸色自然是要多难看便多难看,看着苏晟进来,苏晟的感觉是前日才见的,而她的感觉,却是恍若隔世。
她还记得,一年前自己嫁进嘉恩候府的那日,苏晟在母亲的牌位前很动情的说,其实你母亲,是个很好的女人,只不过他们相逢的太晚,所以他对不起她,没能好好待她。
他知道,苏沫是薛婉华唯一的牵挂,如今给苏沫找了一门好亲事,以后九泉之下,也总算能向她有个交代,总算是,让他了了一桩心事。
上一世,人人都以为苏沫高攀了嘉恩候掉进了蜜罐子,飞上枝头成了凤凰。而只有王惠,这个女人得意的站在阴暗中,看着她走进万劫不复。
苏沫心中感慨万千,想着上一世受的那些委屈,看着苏晟关切的眼神,不用多演戏,眼睛便一下子红了,哽咽道:“爹……”
“哎,沫儿别哭别哭。”苏晟连忙走到床边,仔仔细细看了看女儿,眉头皱的紧紧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前天还好好地,今天就突然病了……”
“我也不知道。”苏沫特别委屈无助道:“今天一早起来就有些不适,不过随便到花园里走走,就昏了过去,然后刘大夫来给我看了,说,他说,我怕是好不了了。”
“尽胡说。”苏晟板起脸来斥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好不了了,刚才我遇到刘大夫了,他说了,这病虽然看起来严重,但其实也不怎么厉害,只要好好的调养,不用夏天就能好了。我怕外面药铺的药成色不好,已经让人去城南的库房了,让他们找最好最新鲜的药材来。”
苏晟这话,自然是说出来安慰苏沫的。苏沫心中有数,刘长纯是个做戏做全套的人,他在王惠面前将她这病说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样子,在苏晟面前,自然也不会说的要差上一分。
苏家是嵊州首富,生意自然做的很大,其中药材也是他们的一项经营。
苏家在城南有个极大的库房,苏晟养了许多采药人散在四面八方,每日里,便有许多各地来的稀有药材汇集过来,有些品种甚至连达官贵人家里也很缺少,若是要了,往往还得派人来千斤相求。
“谢谢爹。”苏沫虚弱的道,说着,又转过了脸,很无力的安慰起苏晟:“恩,有那么多好药,又有苏大夫,女儿一定会好起来的。爹,您可别为我太担心,身体要紧。”
苏沫一番话,苏晟听的心中更是柔肠百结,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怕他难过,真是个孝顺的乖女儿。大家闺秀便是大家闺秀,虽然他也疼苏辛,但是有时候两相对比,苏沫这个妹妹,却比姐姐要强上许多。
苏沫说完这么长一句话,有些气力不济,略休息了一下,抓了苏晟的手,进入正题:“爹,明日就要和嘉恩候定亲了,可女儿这身体,我怕是……这亲是没定了。”
定亲的程序上,苏沫是要和慕容寒一起拜苏家祠堂的列祖列宗的,所以这一拜之后,两家的关系就定下来了。可是苏沫现在这状况,连站起来都困难,更别说去祭拜先祖了。
苏沫这话,也是苏晟的担心,但是刚才进来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先没来得及关心这个。如今被苏沫一说,也皱了眉头:“是啊,这个样子,确实是不能定亲了。要不然,一会儿我去一趟嘉恩候府,看看这婚事,能不能往后延一延……”
“爹,千万不要。”苏沫正色道:“这婚事,延不得。”
“怎么?”苏晟意外道:“为什么延不得?”
苏沫叹了口气,垂下眼帘:“爹,您也别瞒我,刚才刘大夫都跟我实话实说了,我这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好的,而且,也未必能好。这不是三五天的事情,延期,要延到什么时候?若是好了也就罢了,若是不好呢,那和嘉恩候的这亲事,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亲人不成反成仇,到时候嘉恩候受到牵连,肯定会怪罪我们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