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本来苏晟就在犹豫着怎么处理的为难中,如今一看事情似乎有了新的进展,反倒是不急着说话了。
虽然这事情明摆着是王山全讹诈上门,但由于涉及了苏沫的名声,所以苏晟投鼠忌器,但如果王山全的家里能出面,就是另一回事了。
厅中几人,各怀心思,苏沫看着对王山全一行打一行骂的张顺家,抿了抿唇。
以前她不知道,觉得王慧即便对她有些不认同,但还是个好的当家主母。可如今,自然再不会这么想,宅门内院,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其实内种波涛汹涌,杀意重重,她相信,只要有一点儿机会,王慧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紧紧抓住,然后竭尽全力的将事情扩展到最大化,让她有多痛苦就多痛苦,为此,无论什么样恶毒的手段都是使的出来的,无论什么歹毒的点子,都是想的出来的。
苏沫想了想,觉得如今一下子扳倒王慧的可能不大,毕竟苏恒还未找到,苏辛跟嘉恩候正是新婚感情尚好,无论看哪一方面的面子,苏晟能做出最严厉的惩罚,也就是将她关在院子里不让出来了。
而且,这件事情虽然严重,却终究是王山全空口白话,王慧如果咬死不认,还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即便苏晟看的明白,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必须顾及佳恩侯府,还有王慧的娘家。
苏沫抿了抿唇,道:“爹,这事情,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头一则,我那院子虽然不是什么戒备森严,但贴身的这些东西,却也不可能到处乱丢,一个外人能拿到,必然和院子里的人有所勾结。再者,王山全不过是一个婆子的小子,为什么会起这个念头,有这个胆子?他就没想过,万一找上门来,府里为了面子,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事情压着,然后暗地里找人处理了他?可见,他是心里有数的?”
苏沫看着王山全,说到暗地处理的时候,声音一冷,只听的他心中一个咯噔。
三教九流的混了几年,王山全自然知道无论在多繁华的地方,也有许多阴暗的事情发生。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想让另一个人消失,那再是方便不过了。就比如,眼下的苏府。
如果苏晟真的有心压下这事情,直接命人绑起来堵上嘴往柴房里一关,甚至于打死了往乱葬岗一扔,除了自己的娘,只怕根本没人知道他就这么消失了。外面认识的那些人,都是顾得了今天顾不了明天的,身边的人多一个少一个,谁也不会在意。
杀人是要偿命的,但这前提是,有人知道这事情。自己的娘不过是一介妇孺,到时候怕是除了抹眼泪,根本做不了其他的事情。而苏府院子里的小厮,一人拿上几十两的封口费,谁又会多这个嘴。
王山全之所以鼓起勇气找上门来,很大部分的一个原因是相信王慧会出头帮腔,要早知道是现在这个情形,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迈进苏府的门。
于是这个时候,王山全除了感到一阵阵的后怕外,还有对王慧深深地不满。
苏沫边说着,边注意着王山全的表情,此时见他神情有所松动,又道:“爹,这事情,本来是要送官的,虽然对我名声不好,但我相信天理昭彰,黑白是非自有公断。可如今既然事情和内院有关,这家务事,就不好外传了,倒不如问问他,到底是谁指使的,我想到我们家中有如此阴狠之人,就觉得不寒而栗。”
苏晟也觉得不寒而栗,这不是简单的一个诬陷一个谎言,这是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女人的名誉一旦毁了,毁了的,可就是一生啊。
想到这,苏晟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男人碎尸万段,但他也清楚,王山全不过是一个棋子,幕后一定另有主谋,而这个人,可能现在依旧藏在苏府之中。这次他下手的目标是苏沫,那下一次呢,苏晟如今是妻妾儿女成群的人,一点儿危险也不敢冒,绝不能容忍家宅中有这样一个隐患。
“王山全。”苏晟沉下脸来:“你做了这样一件事情,按理是绝无宽恕的。但是,幸得不曾闯下大祸。如今,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将这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上一遍,只要能揪出幕后指使的人,你不过是受人挑唆,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饶你一回。”
苏晟话一落音,还不待王山全说什么,他娘就先急着,一叠声的催道:“你快说啊,二小姐的帕子怎么来的,谁让你做这事情的?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想要害二小姐,二小姐这么好的一个人,我老婆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