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舒宜尔哈照例要到院子里转几圈,哪怕现在数九寒天,也阻挡不了她的脚步,换上棉衣,披上厚厚的连袖斗篷,带着一串人到院子里散步。
看看周围没有外人,蓝雨低声问:“主子,李夫人是伺候爷的老人了,跟前还有一子一女,深得爷的宠爱,咱们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您就当面给她没脸,是不是……”作为心腹丫鬟,她就是主子的眼睛和耳朵,并替主子查漏补缺,发现问题就要立即反映。
舒宜尔哈笑笑,对白嬷嬷说:“嬷嬷一句话都没说,看来是懂我的意思了,您跟她们说说。”
“是,主子。”白嬷嬷淡笑道,“蓝雨你为主子考虑的心是好的,只是看问题浅显了些,李夫人再是爷跟前的得意人,她的身份也低咱们主子一头,主子训她,她只能听着,爷再宠她,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对主子怎么样;再一个,主子的身份在这儿,注定是平静不了,而主子跟府里的女人越是不睦,福晋才越是放心,后宅还是福晋说了算的,不招福晋忌讳才是最重要的,福晋不会喜欢心机深沉的侧福晋,主子这种表现才是最好的。”
可不是,哪家嫡妻都不会喜欢聪明隐忍的侧室,而贤良淑德这种形容词也是给正室的,她身为侧室,当然要把自己的率性直爽表现出来,有人让自己难受,自己就要让她更难受,一个直爽坦率有点小心眼并且不肯吃亏的侧福晋,更能让人放心,而她自己也能更舒心。
在院子里逛了十来圈,感觉身上热了起来,舒宜尔哈这才带着人回房,她现在正在画一幅松鹤延年图,准备作为千秋节礼进上,皇子府上每年的千秋节和万寿节进上的礼物是有定式的,不过为了体现孝心,都会在常规礼物中另外准备一两样特殊的,因此府上的女人们都会有所准备,一方面是规矩如此,另一方面是也希望礼物能得了贵人的眼,好给自己加点分量。而舒宜尔哈倒没这个心思,但是准备的寿礼也不能太差了,自己亲手做一套以上,再亲手画幅画,送出去绝对泯然众人,不会出头也不至于拖后腿,中庸才是王道。
虽然没想过让寿礼多出彩,但是该用的心还是要用的,这幅松鹤延年图舒宜尔哈画的很是精细,她正专心致志作画,胤禛进了书房,见她忙着,也不打扰她,自己从书架上找了本书来看,等舒宜尔哈告一段落想歇一歇时,才意识到胤禛也在,忙放下画笔行礼问安。
“免了吧。”胤禛仍是淡淡的语气,“你还会作画?这时候画松鹤图做什么?”
舒宜尔哈给自己倒一杯红枣茶,一气喝了两杯,才笑着说:“在闺中时跟先生学了几年,这幅画是为太后娘娘准备的千秋贺礼,虽然画的不够好,胜在是妾亲手所画,也算是妾的心意。”
胤禛不置可否的说了句“你倒是会讨巧”,又问舒宜尔哈还会什么,舒宜尔哈说:“当初琴棋书画都学过,不过都是半瓶水,横竖不求有什么成就,不过是为了陶冶情操,也省的出门跟人交际时没有共同语言,其实我倒是骑射上更擅长些,可惜现在没地方练射箭,只怕荒疏不少,当初学的时候直叫苦,现在几个月不练,反而不习惯了……”
“想策马弯弓还不简单,等汗阿玛搬去畅春园,爷就带你们到京郊园子里住,那里地方大,你想跑马也能跑的开。”胤禛说,“原来你还会弹琴呢,怎么从没听你弹过?”
“弹琴要看心情的,有兴致的时候弹几首算是自娱自乐,平常没事谁弹它呀,没得让人说嘴。”舒宜尔哈忍不住顶了一句。
胤禛却也不在意,自己看看时间,叫来人安排午饭菜式,舒宜尔哈想想不能太不给大boss面子,忙表示要亲自下厨做两道菜,胤禛微微点了点头,她就到小厨房张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