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道了谢,问:“这位小哥,您可知道上吊闹事之人的下落么?”
那赖汉笑道:“那人叫狐狸彭,住在紫玉钗街最南边的破瓦房里,不过这几日我也不曾见到他,不知道是到哪里去了,还在不在紫玉钗街上厮混。”
啊,这样说来,死的人究竟是不是狐狸彭呢?还需的去南山见上一见。我忙跟赖汉道了谢,拉着正山便走,那矮壮男子啐道:“你这个臭要饭的,看见那土里吧唧的小丫头还要搭讪,可也真够不要脸的。”
那赖汉笑道:“你哪里知道,这个姑娘早上才给贵府上老爷太太亲自驾着青油马车接了来,必然是贵客,我出口相帮,日后好处定然少不得我那一份,你处处刁难,且等着吃瘪去吧!哈哈哈,说不定啊,明日咱们要互相换一个位置,你在这里捉虱子,我去门口逞威风呢!”
“你,你又在胡说八道甚么!”矮壮男子虽说口中不信,面色却慌张了起来,偷眼觑着我们,我只做没听见,拉着正山便往紫玉钗街南边去了。
南边全是荒芜的柳树,遮掩这一片长到半身高的野草丛,里面虫鸣不绝,大白日也瞧着冷森森的。
我往里面划拉野草想踩出一条路来,正山却把我拉在身后,自己穿着那样的华贵长袍去扒拉草,我忙说:“梅菜这衣服不妨事,正山公子的衣服却……“
“此并非衣服乃是吾的鳞况且吾皮糙肉厚不怕蚊虫叮咬傻狍子尔万勿听闲人之言尔一点都不寒酸。”正山头也不回,背对着我继续趟草,还不忘接着絮叨:“凡人便是如此喜爱胡言乱语……”
正山公子虽然话多,可当真是一个细致贴心的好人哪!我好像,第一次遇见这样子细心的公子。
不过这种地方,真的能找到人么?若是找不到的话,是不是就说明吊死之人便是狐狸彭呢?我胡思乱想着。
“你们这是在干吗?大白天,强闯民宅么!”冷不丁,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草从后面的破房子里面传出来,透过破烂的窗户,一个细细瘦瘦的二十上下男子眯着一双吊稍眼,正讥诮的瞧着我们。
这个人瘦如骷髅,却斜斜披挂着一身上好的湖水蓝锦袍,干枯的手里捏着个鼻烟壶,一张长长尖尖的脸面,配上招风耳,下垂的薄唇,看上去活脱脱一副狐狸样儿,连胡三儿那个真正的狐狸,比起他来,简直像是冒充的一般。
我一看他那模样,忙问道:“您可是那位彭先生么?我们这次过来,是有事请教。”
“找我?”那个被称为狐狸彭的年轻人眯着眼睛,将我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不怀好意的说:“难不成,是听闻我狐狸彭有些个能耐,要将这个小丫头子许配给我么?模样儿倒是称得上水灵,可是土里土气,着实寒酸,看来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出身,趁早死心,我狐狸彭还是个做姑爷的料,不能白白便宜了你们去,不过嘛……若是瞧中了爷的人才能耐,想着做小服侍爷,爷倒是勉强可以笑纳。”
正山不高兴了,道:“尔便是那上吊之人为何不曾死今日却招摇过市起来莫非当真没有廉耻之心么傻狍子可瞧不上尔尔还是速速死了这条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