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身顿时一抖,想到了那小厮口中的野狗,忙问道:“那……那你吃了什么肉?”
沉沉想了想,道:“不知道。”
莫先生嗔怪的说:“那么小的孩子,知道甚么这肉那肉的,左不过是哪个姐儿还是丫鬟瞧着他讨人喜欢,给一块半块的肉干儿吃,你放心,这孩子就是胃口好,吃不坏肚子。再不去喝酸梅汤,只怕冰块也化了,吃着没味道。”
我忙点了点头,便随着莫先生往账房里去了。
账房里几个小厮正在往碗里分酸梅汤,见了我们来,笑道:“莫先生方才在窗子边上瞧见你在日头底下发呆,便好奇你又在瞧什么,难不成土坡旁边也藏着妖怪不成?”
我勉强笑笑,道:“哥哥们说笑了,做不多那月季花开得好,忍不住多瞧了会子。”
沉沉早爬到莫先生平日里坐的那太师椅上玩耍起来,一个小厮分给我一碗酸梅汤,果然酸甜爽口,桂花香伴着酸梅香,馥郁爽口。
莫先生给沉沉倒上了一碗,沉沉津津有味的喝下去,把头挨在莫先生胸口上,显得小猫儿似的,十分乖巧。
莫先生一瞧沉沉这样子,更是爱怜无比,笑道:“这样好的孙儿,当真是千金难换,老夫还是有福气的,日后指望着这孩子长大成人,也能是一个人才,从小看到老,这沉沉的饭量和力气,绝对不平凡。”
几个小厮一听,也纷纷逢迎起来,道:“莫先生着实有福气!这样的小后生,自然大有出息。”
沉沉也知晓众人是夸他,越发得意,胖胖的胳膊腿儿只猴在莫先生身上不下来,惹得莫先生大笑不已。
“莫先生!不好啦!”这时一个婆子的声音由远及近,伴着哒哒哒的脚步声,风风火火的传来,雨打似的拍着门,道:“莫先生,您可须得去瞧瞧去!”
“怎么啦?”莫先生还没有享受够了沉沉带来的天伦之乐,眉头一皱,不悦的问道:“出了什么样的大事,急的门夹了尾巴似的!”
那婆子忙道:“您……您不知道!后厨之中,新买的那两头准备做酱牛肉的牛,死了!”
“不过是一头牛死了,也要这样大惊小怪,”莫先生咂舌道:“你们平素里夸下海口,说什么烟雨阁的大小事物,交与你们,准能教老夫放心,现在牛死了,怎地便惊慌成这个样子!”
那婆子登时把一颗飘着花白头发的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连声道:“那牛似的不一般哪!莫先生,若是那牛不过病死或者给厨子杀了丫还好了,可是那牛的模样,可着实骇人,竟不知晓被甚么东西咬死的!”
“你说什么?”莫先生豁然抱着沉沉站了起来:“荒唐!牛是多么大的一头,整个烟雨阁,连那猫狗都没有几只,哪里出的来能咬死牛的!你说是咬死的,那是甚么东西咬死的?”
“不知道哇!”那婆子急的直跺脚:“莫先生,那牛身上全然是伤口,都像是利爪抓挠出来的,而那牛咽喉早被撕裂开,鲜血流了一地,牛身上也面目全非,肠穿肚烂,下水流了一地,而唯独那牛心,竟然不翼而飞了!”
莫先生一听,脸色发白,忙问:“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婆子忙道:“那牛不过买了三日,因着大师傅没空,一直也不曾料理,便用麻绳栓在了后园里,昨日大师傅还怕饿瘦了,教伙房里的小厮喂了饲料,可是今日再去,那牛便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