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只听见外面敲锣打鼓,不知道在喧闹些甚么,我向来是最爱瞧热闹的,不觉便站到了窗边往外瞧,只见一位风流俊秀的年轻公子正志得意满的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胸前系着大朵红花,跨坐在高头大马上,身边簇拥着迎亲的队伍,正浩浩荡荡的在紫玉钗街上走过来。
鞭炮爆竹满街齐放,撒的到处都是碎红纸。喜娘,随从,小厮,丫鬟个个穿着刮新的衣服,神采飞扬。八抬大轿更是花团锦簇,富贵华美,声势十分浩大,街上早站满了瞧热闹的人,还有几个小童儿捧着满把的铜钱往街上抛洒,引得小孩子全数随着队伍争抢,越发显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我忙问杨婶道:“且不知是哪一个大户人家,喜事般的当真风光,这新娘子想必有这样的婚事,也得有福气的很呢!”
杨婶见我看的津津有味,笑道:“可不是么!这位小姐若是没有福气,想必这世上也没有算得上有福气的人了。”
我忙问道:“杨婶知道这新娘子是谁么?想必是为官宦小姐罢?”
杨婶答道:“是官宦小姐,但不是一般的官宦小姐,这位小姐,可是当朝的国舅家的女儿,算得上皇上的外甥女,出身可不是最尊贵不过的了,除了真正的嫡公主,哪里还有能比得上她的。”
“啊,怪不得这婚事竟然这样的奢华,”我忙又问道:“既然这位小姐出身如此显贵,想来这个新郎官一表人才,必然也是一位高人一等的了?难不成也是皇室宗亲?”
杨婶摇摇头:“这倒不是,虽说声势浩大,这位新郎官,却是也是大有来头的呢,怪道你不知道,这位新郎官,便是当朝的探花,据说才华横溢,乃是当今圣上在大殿之中金笔钦点出来的,还赏赐了一座探花府邸,就兴建在紫玉钗街上,据说金碧辉煌,壮丽无比,得到圣上这样的青睐,必然是前途无量了,这才算得上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呐!金童玉女,倒宛如是戏台上的一般,好不叫人羡慕。”
我连连点头,目送着越走越远的迎亲队伍,杨婶笑道:“怎地,梅菜瞧见人家成婚这般风光,莫不是也羡慕了不成?”
我一听连连摆手:“杨婶可莫要打趣梅菜,梅菜可不这样着急,横竖人家是小姐,方能这般的风光,我一个小丫头,哪里敢做那个痴心妄想的梦。”
杨婶只是瞧着我笑,却不曾说什么。
这几日,人人都在传说这探花府邸是如何的奢华,据说仆从鱼贯而出,丫鬟鱼贯而入,熙熙攘攘,简直比王府也不差,这一对新人,只怕是天上的星辰下凡,方能得修了这样的阴德,得享这种旁人想都想不到的富贵。
瓣儿则日日念叨着:“那小姐不过是投胎投的好些,许若论人才,还不及我呢!那探花郎倒是真真一表人才,与我倒是十分般配,只可惜姐姐养在深闺无人识,如若不然,不怕他不给姐姐迷的神魂颠倒,但求他哪日里能烟雨阁里来,管教他得见了姐姐的颜色,必然眼睛都舍不得多眨一下。”
众丫环给她说的烦了, 这日里鸾儿只笑道:“瓣儿,若是那探花郎配你,岂不是委屈了你么?若论出身,还是状元公合适一些,你若是得做了状元夫人,他日封了诰命夫人,凤冠霞帔,光宗耀祖,不是比这个年轻轻的小探花郎强得多么!,
今年的状元公是一个年过四十,十分黑瘦的男子,那日里游街我也随着丫鬟们瞧了,瓣儿却啐道:“那老煤核子,姐姐还瞧不上他呢!别看姐姐到时候配一个探花,只要是娶了姐姐我,他日管教高升至皇上身边,算卦的早说了,姐姐是一个做夫人的命!”
一众丫鬟自然只是拿着瓣儿取笑的,可是瓣儿说到这里,众丫鬟益发连取笑也懒得取笑,也便散去了。
瓣儿犹自在絮叨着:“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那些个小蹄子,嫉妒姐姐,姐姐也只能落一个高处不胜寒了。”
我只得也拿起脚走了,不料刚回到铺子里,却见铺子外面车马华美,丫鬟小厮在铺子外面侍立着,浩浩荡荡似乎来了不少人。
奇怪,今日莫非好运道,来了哪一位达官贵人光顾买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