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唬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正是李绮堂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李绮堂拉着我的手,将另一只放在唇边做出一个让我噤声的手势,顺手从怀里一掏,将一张小小的黄纸贴在了我后背上。
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满头雾水,却也不敢做声,李绮堂却一直牵着我,直往那个有屏风的房间里走过去。
李绮堂的手非常温暖,而且出乎意料,居然很软,我很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手拿回来,可是李绮堂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只紧紧握住不放。
大概形势特殊,他怕我添乱罢?我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任由他握着。
进了那间屋子,李绮堂往那屏风上面一指,我这才发觉,屏风后面好像站着个甚么人。那个人影淡淡的映照在屏风后面,孤零零的一动不动。
我心里百爪挠心,十分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绮堂往那个屏风的脚爪底下指了指,我这才看见屏风上面被缠绕上了几根非常纤细的红线,似乎是想将那屏风束缚起来。
那个影子贴着屏风,呆呆的也不动,因着身形模糊,也分不清男女,屏风与地面之间有一寸见方的小空隙,雕琢成牡丹花的镂空花样,透过那些花瓣组成的孔洞,约略能分辨出来里面有一双赤脚。
而那水渍,正从屏风下面漫过来。不大一会,那个身影略弓一弓身子,似乎想从屏风之中走出来,我心内十分紧张,看来这鬼怪的真相就要给揭开了。接着一双青白的手扶住了屏风,指节看上去十分纤细,接着,半个毛蓬蓬的头颅露了出来,头发纠结着,成了一团,上面还滴滴答答的落下了水珠来。
李绮堂刚把食指放在嘴边,只听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连声道:“怎么样,可寻得了?我听夫人说你们在这个屋子里,忙完了公务,便立时赶来了,可有能相助的地方?”
这一声响不要紧,本来快要出来的那个身影突然一下子像是消融在空气之中一般,不见了。我回头一看,进来的正是那个气喘吁吁的探花郎。
李绮堂叹了口气,道:“顾兄,你偏巧来的不是时候,在下与梅姑娘方才用了隐身法,只想引那妖鬼出来,方才已然在屏风后面下了束缚的咒术,但凡那个妖鬼经过红线结成的阵中,便会被束缚在原处,这样方才能把真相问一个清楚明白,只可惜你一来,惊动了那个妖鬼,给它逃脱了去……”
原来那一张小小的黄纸,竟然是隐身法,怪不得李绮堂不许我出声。这探花郎回来的还真是不偏不倚,怪遗憾的。
探花郎一听,急的直跺脚,头上的汗珠也顾不得擦,一叠声的只是埋怨自己道:“偏生我却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毛毛躁躁,坏了大事,给你们添麻烦了!当真是我的不是。”说着便弯身行礼。
李绮堂忙扶起了他,道:“顾兄也不是有意的,不过是时运偏巧罢了,自然怪不得顾兄,以后还有机会,顾兄切勿太过自责。”
探花郎一边摇头叹气,一边遗憾的问道:“那,妖鬼之事,李家贤弟查清楚了几分?”
李绮堂摇摇头,指着地上的水渍道:“只知晓那妖鬼大概喜欢水,在水榭之外的池塘之中大概能游走,来历身份,倒是还全然不知晓。”
探花郎十分失望,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不来添乱,方才一回家,只听见夫人说许是妖鬼出现了,你们正在想法子祛除,我向来不信鬼神,只想着过来瞧瞧妖鬼的模样,谁知道却……”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佳辰小姐所在的隔壁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啊……”
“这是……”探花郎的俊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急慌慌的便回身往客房里跑了去:“佳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