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忙点点头,道:“铺子里的招牌货,日日都有新作出来的,这便给姑娘称了来。”说着利落的用油纸包了糖,一手忙活着,一边问道:“素来听闻瓣儿姑娘是烟雨阁的自由人,怎生也有了主子姑娘了?”
瓣儿翻了个白眼儿,答道:“说来倒是好笑,那姑娘可也是个特别的。乃是一个新来的,看不出眉眼高低,莫先生叫她挑丫鬟,她却偏生瞧上了本姑娘,你说本姑娘在烟雨阁里,哪一个姑娘敢伸手要了姑娘我?还不是怕我这人才一映衬,全然让她们失了光彩,恩客们也得看着不舒服,我呀,也不愿意去喧宾夺主,一个做丫鬟的,处处抢了姑娘的风头,也该给人家说我不知道事儿,这个姑娘却倒好,竟然不怕给本姑娘比下去,真真儿是猪油糊了心。”
爹一听,笑道:“居然不怕瓣儿姑娘抢了风头,可见那姑娘对自己是颇为自信的,想必也是一位美人儿了。”
“美人儿?”瓣儿的粗鼻孔猛地喷出了一口热气,道:“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庸脂俗粉,比起本姑娘来,那简直是跟牡丹旁边的狗尾巴草一样,不值一提,不过仗着一声歌喉,要不然,连进烟雨阁的资格都没有。”
“哦?”爹把包好了的桂花松子糖交到了瓣儿手里,道:“原来如此,是一位歌喉出众的姑娘。”
“平平,平平。”瓣儿挥了挥手,却也不见付钱,只是在铺子里左看右看,指指点点,爹忙把她喜欢的吃食挑了几块奉上,瓣儿方笑逐颜开的道了一声“客气了”,才甩下了银子出去了。
爹见荸荠圆子没有了, 忙又给荸荠削皮,道:“梅菜,今日里多拿一些圆子,送去给莫先生尝尝新鲜。”我忙点点头,也跟着过去碾花生了。
到了日暮西山的时候,爹把刚出锅的圆子放进食盒里,我便提着往烟雨阁里去了,不料今日到了烟雨阁的门口,却看见门口上的恩客络绎不绝,像是今日生意十分红火。
我去莫先生的账房里寻他,却不曾见到,便放下了圆子,想找到莫先生让他趁热吃,及至到了前堂,便听见那恩客们一个个口里全谈论着一个初雪姑娘。
一位姑娘这样千金难求的时候十分罕见,连花魁娘子鸳鸯姑娘也极少有这样宾客盈门的时候,我正看见鸾儿自花厅里走出来,便过去问道:“鸾儿姐姐,可瞧见了莫先生?梅菜送了荸荠圆子来,想寻了莫先生趁热吃了。”
鸾儿偏头想了想,道:“是了,今日里初雪姑娘那里恩客多,想必是去调度了。”
我便问道:“鸾儿姐姐,那初雪姑娘可是新来的么?这人缘还当真是好的很。”
鸾儿道:“你还不知道,别看初雪姑娘是新来的,现如今,可是最当红的人。”